原来父皇早就替自己打算好了一切,哪怕当初将水若曦住进御王府,恐怕都只是父皇棋盘上的一着棋子。果真,姜还是老的辣,他一直以为对皇宫,对父皇都掌握得很到位,没想最后却还是逃不过父皇的算计。
幸好,父皇是站在自己这一边,否则,就现在的状况看来,他冷夜在江湖上再滚几年也许都不会是父皇的对手。
“快,御医,快给父皇看看,快……”水若曦很快将赶来的御医扯进了书房,急急忙忙地来到了父皇身边。
眼见有人进来,父子俩默契的闭上了嘴。皇上则是懒洋洋地闭上眼睛,假装吃力地喘了几口大气。
“微臣见过皇上,见过傲王爷!”御医身上背着药箱,满头是汗地跪在地上先行了个礼。
“起来,起来,快给父皇看看。”傲王也配合地将戏继续演下去。
“是!是!”御医将药箱子放下,急忙上前先去给皇上把脉。傲王让开了座位,看上去全神贯注,眼角的余光却是瞄着跟着进来的莫公公。
莫公公看上去比任何人都紧张,额头上的汗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滴落,生怕皇上就这么挂了,以后自己会没有可以伺候的主子。
御医给皇上把过脉之后并没马上出声,而是站起身,背对着水若曦和莫公公低声问道:“皇上可是觉得头疼难忍?”
“朕觉得浑身都难受。”皇上睁开眼睛看了御医一眼又闭上,用手撑着脑袋发出难受的呻吟声。
御医自然明白皇上的眼色和话意,又探了探皇上的脉搏,皱眉摇起了头:“皇上这身子显然是内火攻心,需要好心静养才是。”
“父皇,儿臣送您回养心殿吧?”傲王听完信以为真,因为一直以来太多的事情都压在父皇身上。表面看上去一个皇帝多么风光,其实最累的就是这个一国之君。内忧外患,如今花千陌一出事,恐怕德妃会马上有所行动。
忧虑过度,这几个月以来父皇的头发白了许多,看上去精神也差了很多,也难怪他心里担心父皇身体会有不适。
“嗯!”皇上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睛都没睁开。
一夜未免,就算是年轻人也会觉得疲惫,更何况他上了年纪,加上忧愁之事太多。在没看到傲儿之前,他都心神不宁地没敢眯一下眼睛。刚才,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他才算觉得舒坦了许多。
“来人!”莫公公站在不远处朝门口喊了一声。
“不必了!”傲王喝了一声,上前将父皇背了起来。
趴在儿子的背上,皇上脸上露出欣慰的笑,趴在他的背上眯着眼睛睡觉让他觉得更加安稳。
身上背着父皇,傲王心里挺不是滋味。记得小时候父皇最喜欢背着自己去看宫里的大戏,每一次母妃怕父皇累着都劝自己下来走路,可每次父皇总是笑嘻嘻地回了母妃说不累,那段日子是他这辈子最温暖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长。在宫里过得太好,得到父皇宠爱就会得到妒忌。也就是这样的妒忌,让他失去了最亲爱的母妃,失去了父皇多年的关爱。如今,自己长大了,父皇老了,背着父皇心中的酸楚隐隐在线。
水若曦与其他人都跟在傲王身后,自然看不到他的眼睛已然湿润,而脚下的步子也渐渐快了起来。
……
风清宫,
“什么?皇上病倒了?”
一声重喝,德妃手一松,杯子落在地上碎成了碎片。而,她的那张脸也变得苍白无色,空洞的双眼看着打开的大门。
院子里,风吹落了花叶,飘飘洒洒落在地上。随风,落叶吹进了敞开的屋子。她蹒跚的步子往前走了几步,弯腰,捡起地上的落叶,嘴角勾出一抹哀伤的笑。
“主子,你可得当心身子。”丫头寻儿很是担心地走近德妃,伸手想去扶一把,被德妃的一个手势给止住了。
打开手心,看着手中里有些残缺的树叶,德妃的笑容渐渐僵持。眼睛闭上再睁开,这落叶就像逝去的年华。皇上老了,她也老了,也许再过不了几年,自己再也看不到这个世道的变化。
可是,现在她活着,活在垂死的边缘。若是为了御儿的将来,她或许不会像现在这般过得太累。
“母妃,您这是怎么了?”昨晚宴席御王喝得醉生梦死,最后被下人们抬回了御王府。今早天还没亮就收到消息,他便是急急忙忙赶进了宫。
听到儿子的声音,德妃激动地摇晃起他的双肩:“去,你去看看你父皇,刚才公公来报,说是为了花千陌的事你父皇气得连路都走不了,让那贱种给背回了养心殿。”
“什么?”御王爷脸上一惊,这时候父皇可不能出半点差池。花千陌出了事对自己是最有利的,他一路而来都想着如何翻转当今局面,把权利完全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把水若曦从贱种手中夺回来。
“别问了,先去看个究竟,别让那小贱种又占了便宜。”德妃脑子里一片混乱,她真的很怕。很怕傲王坐上太子之位,儿子一辈子都出不了头不算,自己还会像端妃那样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