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西门离,已经很多天没看到他了,凤七又想起了那天第一眼见他的情景,他的眼神很温和,看她时就像看一件心爱的物品,可是怎么也感觉比较别扭,没有谁没有任何缘由的对谁好的。
他的怀抱虽然很温暖,那样抱着她,竟是觉得全身热流涌动,让现在想起来也有些矛盾,自己是不应该被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居心的男人所动心的,她的心已经死了,随同她前世的那具皮囊。
可他是她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第一眼看到的男子,那么的温柔,那么的风情,左胸里那颗历经苍桑的心好似略微感觉到了一点温暖,虽然这是她很回避的想法,但是却时不时的冒出来打扰她,让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烦躁。
每每想到这里,总是情不自禁地发泄。
樱花落了满身,手中的书册掉了出去竟也不知道。
“小七……”突然一个温柔的声音落入耳际,对,还是那个声音,那个令她回味好久好久的声音。
凤七一个激灵,赶紧地从睡椅上跳起,那刻她竟是有些失了态,赶紧地站了好,抚了抚长发上的碎花,抿起唇来,盈盈一笑,苑门口的身影并不陌生,他还是他,跟初见时一样,狭长的凤眸,高挑的鼻梁,一头墨发不扎不束随后地披在脑后,一袭白衫净得就像一个不沾染俗世的仙人似的。
“师……父!”这两个字在凤七的喉咙里卡了许久,终于吐了出来,这般年轻的美男子竟是她的师父,隔了一个辈儿呢。
西门离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柔美的眸光从上到下将凤七打量个遍,一袭白纱裙拽地三尺,臂上搀着一抹流苏如那护城河里的碎花带,长发轻搀月髻,再别一枚兰花簪,松散地垂下。鹅子脸上,秀眉下的精眸忽闪忽忽的,仿佛承载着无穷的智慧,除却右脸上的疤痕,她应该说是美极。
短短一月未见,为何痴傻的小七竟变成如此?些许片刻,他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师父,小七有哪里不妥吗?”凤七决定不隐瞒西门离自己不傻的真相,低眸看了看周身,很是优雅地转了个圈圈。
“有,有。”西门离笑了,使劲地点头,渐渐他的狭眯深处竟是有了泪光,“小七,你,你……”
“西门师父,自上次小姐重伤之后,脑子就突然清醒了。”帮着西门离提着药箱的婉婉随后而入,那双小眼睛眨呀眨的,满是欣喜。
她真想跟所有人说,小姐不傻了,小姐是天下间最聪明的女子。
只是小姐不让,说除了西门离以外,谁也不可以告诉的。
“小七……”一个箭步上前,男人的温怀里多了一个小女子,紧紧揽着她不再松开,“上天怜悯,因祸得福。许是六小姐打通了你闭塞的筋络。”
医书里是这么解释的。
凤七也猜到,她的这位师父会这么解释,所以不用费任何口舌说自己是怎么好的。
“嗯,师父,小七好了,小七不傻了。”凤七倚在这个温柔男人的怀里,内心一个声音告诉她要远离这个怀抱,这里有罂粟般的致命之毒,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却在小声的说,就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因为她感觉到那是一种极其的亲切,就像见到分别许久的亲人,暖暖的,甜甜的。
“如此便好。”西门离喃喃地说着,忽然扶开她的肩膀,凤眸里扫过来温柔的光芒,大手一抬,扶上她的脸颊,“小七放心,师父一定会治好你的脸!一定会!”说完,他一转身,示意婉婉拿过早已准备好的药箱。
机灵的婉婉赶紧捧了药箱过来打开,然后搀了凤七坐回到睡椅上。
西门离双纤长的手利落地从药箱里取出一盒膏药,然后从衣袖里掏出一抹方布,将膏药均匀地涂抹在方巾上,顿时一股说不出的清香扑鼻而来,只要仔细感觉还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小七,这是师父为你炼得药,相信师父,这回一定除了你这恶疤。”他把方巾摊在手里,等着凤七给他答案,愿意或是不愿意敷这药,虽然这药制成极为不易,可是他还是希望小七可以配合,这样效果才会显著。
“西门师父,这药可靠吗?”婉婉忍不住地问了一句,虽然闻到了清香,可是看着黑乎乎的药膏,她还是不放心,万一治不好,再毁容,她这辈子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不管可靠或不可靠,小七相信师父。”看着西门离那双真挚而沉郁的眸子,凤七在心中犹豫了一下,想到这西门离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任何的伤害到她的,想来也不会借着这个机会如何,于是一口应了下来,“师父,上药吧。”
西门离微微一愕,或许没想到凤七对他竟是如此信任吧,深眸处闪过一抹莹亮,然后眼神一定,小心地将方巾敷上她右脸的恶疤,婉婉赶紧拿出绷带帮忙束好,如此半边脸就成了白哗哗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