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溪,你偷偷的抿嘴笑什么呢?”笑容如此无良,让梦连诗觉得甚是咯眼。
额,他什么时候笑了?
收起嘴角坏坏的笑容,他一本正经道,“此乃男人的秘密,女孩子家家的,能不那么多嘴吗?当心,将来没人要!”
说完,他有意无意的瞟向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吃饭的元清。
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完全没有被桌子上的战争所扰,仿佛眼前的清粥小菜是人间美味,单是看他吃饭时优雅的模样,就觉得胃口大开。
梦连诗闻言,紧张的看向元清,见他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悄悄的松了口气,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当然,她还是个孩子,自然不知道这股子失落感代表着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小小的心口有些堵得慌,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蹙起小小的眉头,小手捂着心口处,神情有些痛苦的想要蹲下身子,却发现坐在高高的凳椅上,无法下去……
越来越深的窒息感,快要将她湮没……
元清是第一个发现她身子不适的人,在她快要栽下去的时候,伸手接过她小小的身子,揽在怀中,脸上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担忧之色。
“诗诗……”
梦连诗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了一声焦急的呼唤,那是谁的?
乔子骞被火速传到丞相府。
粉色的房间内,围着几个人,神色紧张的看着床上眼睛紧闭的小女孩,面色上无法忽视的忧虑。
梦连溪更是自责,这段时间,他们每日争吵,但也有个度,却让他忘记了诗诗身子不好,经不住刺激这回事……
此刻,他正低垂着小脑袋,眼睛内的泪光忍不住的聚集……
都是他的错啦!
呜呜呜,要是诗诗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娘亲会伤心死的,而他,会自责内疚一辈子……
梦琉年似乎是感知到身边儿子愧疚的心情,压下心中的担忧,摸摸他的头,“溪儿,诗诗的身子本就不好,这次只是意外!你无须自责,相信爹爹,她不会有事的!”
梦连溪忽然觉得有爹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虽然娘亲告诉过他,不管什么事,都不可以哭,因为那是弱者示弱的表现!可是,此刻他真的很想哭,扑到爹爹的怀里,放声大哭!
自从知道诗诗的病情,他一直很担忧,很怕娘亲知道了会伤心,会难过,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他不过才是一个两三岁大的孩子,不过比一般的小孩子懂得多了些,却要承担这么多本不该由他承担的责任和害怕!
梦琉年的心剧烈的疼着,他是他们的爹爹,竟然让自己的子女身处在这样无助的环境下,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当真不是一个好父亲!
“子骞,诗诗的病情怎么样?”
梦琉年将梦连溪抱起来,搂在怀中,转身看向一旁神情凝重的乔子骞,心中猛地一突,情知诗诗的情况不容乐观!
“这个不好说!”
梦连年看了眼床上脸色苍白的小女儿,脸上浮起一抹疼爱,早知道就不训斥她了,能那样中气十足的吵架,总比此刻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强得多!
“我要听实话!”
看了眼元清和梦连溪,“清儿,带着溪儿下去休息一会儿,义父有话要与乔叔叔说!”
支开他们,他才能知道诗诗的情况到底如何!
他本想过几天再让乔子骞给诗诗诊脉的,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诗诗的病发作的如此之快!
元清心中了然,知道义父是不想他们担心,二话没说,接过梦连溪,抱着他便出去了。
走在外面的他们,一声不吭,直到很久直到,元清听到梦连溪弱弱的声音,“诗诗喜欢你!”
元清的脚步猛地顿住,随即神色不变,继续往前走。
“我知道!”
可他以为那只是一个小女孩对大哥哥的喜爱之情,而非男女之情,毕竟她还那样小!
梦连溪撇撇嘴,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诗诗的病情,“曾经,有人告诉我,诗诗活不过十五岁!”
“她的病,来自母体,先天性的心悸病,还有体内带着严重的毒素,这两种情况,足以在任何情况下,要了诗诗的命!”
“娘亲从来不知道,诗诗的身子是如此的糟糕,糟糕到她随时有可能离我们而去!”
“所以,你们才会设下局,引义父前往,是因为害怕她若是有何不测,义母还有义父陪着,是吗?”
元清温温淡淡的接下梦连溪未完的话。
其实,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这两个孩子太聪明,太懂事,根本就不是那种会随便吵闹的孩子,他们这样,不过是想在未来未知的某天,诗诗若是离开了,还能给活着的人留下一些鲜明的记忆。
想到那个躺在床上,陷入昏迷,不省人事的小女孩,元清在心中默默的做出了一个决定。
“放心,我不会让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