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的攻城,陈霸已经开始感觉身疲力竭了,城外的广陵兵一日比一日发狠,今日竟有上百士卒杀上了城头,杀伤了无数协助守城的朐县百姓,幸得陷阵营士兵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陈霸双手支撑在城墙上,望着慢慢暗淡下来的天空,自语道:“将军,你们在哪里?再不回来,朐县可能就要守不住了。
陈霸久久不能回过神来,遥想三日前,项云明明带着两百骑兵全身而退,可为什么至今都未出现,朐县到厚丘快马只需五六个时辰,就是步行也应该一来一回了。让他心中疑虑万千,既担心朐县能否守的住又替项云干着急。
“陈司马,城中守城物资耗损极大,官道上的石板也拆的差不多了,我们的箭羽也早已用尽,就连大户门前的木柱也拆了好几十座,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钱悦走了过来询问道。
“哎,如果还有箭羽,敌军早就被我陷阵营士兵射杀殆尽,可如今两军对持,他们始终占据人数的优势,我们又不敢贸然出城迎敌,还能怎么办,守,一定要守住,我估计将军马上就要回来了。”陈霸叹气道。
钱悦也目色萧然,痴痴的道:“将军去那里了,为什么一直不见踪迹。”两人都望着去往厚丘的道路痴痴发呆。
广陵军营大帐,陈海一脚踹到长案,起身怒骂道:“三天了,你们连一个朐县都攻不下来,还有何脸面回广陵见父老乡亲,实话告诉各位,我们的粮草已经没有了,已经没有半粒米粮,再不攻下朐县,我们就等着被活活的饿死吧。”
亲信副将蹲在地上,慢慢捡起地上掉落的竹简,说道:“大人,按理说,押解运送粮草的士卒早该到了,可一直豪无音讯,而第二次派出去的士卒也没有消息了,其中必有蹊跷,请大人明思。”
陈海顿然回想起来,惊慌道:“不好,会不会是粮草被敌军骑兵劫持了。”
副将道:“大人明见,我看此事十有**就是那伙骑兵干的,他们是想耗死我们,依末将来看,我们还不如先退回平安县,再做打算。”
陈海眉目急转,苦想一阵突然吼道:“完了,我还忘记这伙贼寇还有两千精兵,如果他们强突广陵,我们就再无退路,都是陈述这个孬种惹的祸。”
又道:“传令下去,全军今夜丑时末回退广陵,大军暗中收拾,切不可让城中敌军发现,到时我们就进退维谷了。”
副将领命而去匆匆准备,唯留下陈海一人焦虑不安的来回渡步。
广陵军营外五里的小树林中,林中无数黑影晃动,显得格外诡异。
项云和两百骑兵就坐在其中,那晃动的黑影乃是水牛和马匹走动的身形。项云苦笑道:“为了这一百头牛害的我们几十里路走了三天三夜,真是气煞我也。”
李汉沁回道:“谁知道平时温驯的牛发起脾气来如此倔强,一头牛发狂连带所有牛都发疯,搞得弟兄们手忙脚乱的,比行军打战还苦累。”
项云笑道:“告诉弟兄们,不要睡沉了,我们子时准时出发,今晚这一战就靠这一百头倔脾气的牛兵了。”
“牛兵,难道将军让我们骑牛去冲杀敌军大营,虽然水牛力大无穷,可弟兄们都不善骑术呀。”李汉沁忙解释道。
项云扑哧一口笑道:“李汉沁你可真幽默,这你都能想出来。”
“幽默,什么是幽默,请将军明言。”
项云大叹不好,一时说漏了嘴,把后世的流行词说了出来,这让他如何是好。可他又不好抚了李汉沁的兴致,只好解释道:“就是说话令人做笑。”
李汉沁这才明白过来,难堪道:“难道将军不是让我们骑牛。”
项云也不在打哑谜,细细说道:“李汉沁你可听说过火牛阵,战国时期田单的成名绝技。”
李汉沁失声问道:“什么,将军要用火牛阵,可牛脾气多变,稍有不当,反而适得其反。”
项云胸有成竹的道:“我自有计较,到时你自然明白,出城之时让你准备的红布,香烛可还在。”
李汉沁打开后背包裹,拿出一块巨大红布,好几大把香烛,项云拿起红布笑道:“成败就在此物,安排弟兄们把它撕扯成拳头大小的条布,我有大用。”
身旁十几人快速忙碌起来,布条撕扯了吱吱作响。伴随着丝丝马鸣牛柔之声,最终与黑夜消沉为一体。
项云睁开迷蒙双眼,望着星星闪落的夜空,低声道:“我们该行动出发了。”
确切来说,项云根本就没有睡着,朐县危机已经刻不容缓了,如果不是自己孤注一掷,早早带领骑兵回杀过来,朐县也不会打的如此艰辛,这一次让他深刻的认识到,身为统帅一切都应以大局为重,好在事情还不是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此时他已把无穷的悔意换做无尽的杀气,势要将广陵大营给杀个翻天覆地。
百头水牛慢悠悠的摸黑前进,通体发黑的身躯与黑夜融为一体。两百骑兵悄声尾随在后,旷野之上一切都显得格外寂静。
离广陵兵大营越来越近了,只有两百米左右,项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