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护听完,嗤笑一声说:“你这马贩当真是会做生意,寻常之马不过万钱,即便这脚力和毛色更胜一筹,也不过是两倍的价钱,你何敢出到十万?!”
马贩听了也笑着说:“我江大海贩马二十年,相马之术虽不如孙伯乐,但亦对马品知之甚深。我敢拿我的项上人头担保,此马在整个大凉国也是数一数二。”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进献给凉王?他没准一高兴就赏你百万钱,让你一辈子吃穿用度不再发愁。”已经带着游雅挤到队伍前面的钟离秀说。
马贩子朝着钟离秀看了一眼,嬉皮似的笑着说:“我们凉王手中的钱来之不易,取之——也是不易啊。”
周围的人想到那个专好劫掠的凉王,也忍不住一阵哄笑。
苏护收住笑容,拉着马贩的衣襟,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马是好马,我愿出五万钱买此马,如何?”
马贩也是如此效法,凑在孟度耳边说:“你若有意,我愿直降两万钱。”
看着两个人耳语,周围的人一片好奇,有些人故意近前几步想听听那两个人到底说的什么。
游雅见了,感觉无趣,就对苏护说:“你们在这里看马吧,我去前面的林家饰品店看看,听说那里新到了一些大秦珠。”
“好吧,你先去吧,我们一会儿就过去找你。”苏护头也不回的说,他这时的注意力已经全都落到了那匹叫做朱龙的宝马上。
游雅轻哼了一声,有些懊恼的走出了人群。
苏护和马贩子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咬耳朵,周围那些人却越看越发着急,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价格到底谈到哪里,也不知道这样一匹汗血宝马到底能卖到多少钱。
钟离秀见到这匹马也是倍加喜欢,他用手抚摸着朱龙那油光发亮的马背,马儿的大眼也随之忽闪,看上去颇有几分灵气。这匹马的确要比他的那匹黑马不知要强出多少,如果苏护能在最后购得此马,他一定会说服他将两匹马放到一起饲养。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还在和马贩子讨价还价的苏护——他的朋友似乎对这匹宝马志在必得了。
“啊——救命啊——”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求救声。钟离秀听得真切,那声音明明就是游雅的声音。他神色骤变,拉住苏护说:“是游雅,我们先过去看看。”
苏护也是一惊,回头冲着马贩子说:“依你所说,集散之后,我来取马。”
两个人冲出人群,朝着前方快速的狂奔过去。就看见前方不远处,游雅正被几个人围在中央,为首的那个穿着紫色裘袄的家伙正是乐都城中的酋豪之子贺六浑。
钟离秀曾在赌场上见过贺六浑,知道他不是什么正经人物。钟离秀和苏护来到跟前,一把扯开两个拉扯着游雅的仆人,并将游雅护在身后,怒目看着酋豪之子说:“贺六浑,凉王脚下,你也敢胡作非为,简直是色胆包天。”
贺六浑见来人坏了他的好事,涌出一脸怒气,“哪里来的两个汉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拦我采花?!”说完,他就朝着自己的几个手下大喊:“看什么看,揍他们,打死有赏。”
酋豪之子身旁的那几个侍从听到这里,卷起袖口,挥着拳头就一窝蜂的冲了过来。
要论打架,钟离秀从来就没怕过,苏护自然也是不怕事的人。而那些一向养尊处优的侍从则只是仗着人多势众,若是真刀真枪的动起手来也多是不济。三拳两脚之后,苏护和钟离秀就已经将那几个侍打得爬不起来了。
贺六浑见状,忍不住心头一惊,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酋豪家的人你们也敢打!”
钟离秀看到贺六浑转身要走,厉喝一声说:“站住!”
“怎么着?你们两个卑微的汉奴还敢打我不成?”贺六浑一脸傲娇的说。
“成不成,打了再说。”钟离秀说完,一个拳头就朝着贺六浑的脑袋打了过去,酋豪之子一个趔趄,重重的向身后摔去,本来就白胖胖的脸蛋子忽然又肿了起来。
贺六浑何曾吃过这个苦头,他躺在地上,一边揉屁股一边揉脸蛋,忽然就哇哇大哭起来。几个被打倒在地上的侍从急忙爬过去就像哄孩子似的哄了起来。
苏护、钟离秀和周围那些围观的人忽然就傻了眼。本来苏护也想跟上去打几下,让那个欺负游雅的酋豪之子长些教训,可是见他如此懦弱,忍不住感叹一声。
游雅从旁边的地摊上抓起两个鸡蛋,来到了贺六浑的跟前。那位酋豪之子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你要干什么?”酋豪之子有些颤抖似地说。
“登徒子,竟敢欺负我!”游雅说完,将手中的两个鸡蛋一起向贺六浑的脸上摔去。
酋豪之子忽然间哭的更加厉害了,“你们等着,我回家找我父亲去,他来了,一定会打死你们。”他说完,一个咕噜起身,朝着街头的另一个方向狼狈的跑去了,那几个侍从也是狼狈不堪的跟了上去。
“想不到这位堂堂的酋豪之子竟然如此饭桶,一个拳头就给吓跑了。”钟离秀不无得意的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