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在店里已经三天了,朝歌来到大沙坪也足有四天了。
这几天,朝歌一直忙着做他的弓,也没有机会去外面转转。
况且,今天还在下雨。
下雨的时候,店里会很清冷,平日里还会多几个喝酒的客人,而今天却是不见了。
从早上开始,就不见张富贵以及小佳的影子,想拉着个人聊天也没有了性质。
所以,从张老板的柜台上翻出来一本泛黄的野史游历,要了壶茶水以及一碟花生,然后坐在酒楼里放着火盆的角落里消磨时光。
故事很老套,老套到让人提不起兴趣。
乏味的雨从下雨的时候就一直下个不停,下的人心烦意乱的。
茶水泡了三泡,天也快要黑了,朝歌觉得实在很没意思,然后想回楼上睡觉了。
可是,就在朝歌打算喝完这壶茶回楼上的时候,一个没有打伞的身影便从酒楼外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路小佳。
身上的黑褐色长衫已经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了,头发也被雨水淋得结成一股一股的,甚至,裤子上还有零星点点的泥巴。
从路小佳一进门,朝歌便发现了异常。
即使雨水再怎么洗刷,那种淡淡的血腥味还是会留在身上经久不散。
他去杀人了。
这是朝歌所能想到的第一个念头。
他杀了不止一个人!
这是朝歌感受着路小佳身上剧烈的杀意所产生的第二个念头。
路小佳进了门,便看见朝歌在火盆旁喝着茶,便不由的走了过去。
湿着的衣服也没脱下来。路小佳就这样湿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坐到了朝歌的对面,然后烤着火给自己也倒了杯茶。
“去杀人了?”
路小佳苍白着脸没有说话,朝歌心头升起一丝惋惜,便不由的轻声开口问道。
“嗯。”
路小佳喝了口茶,并没有看朝歌,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闷闷的回了一个字。
“杀了几个?”
朝歌忽然笑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以及书,然后从桌子上的碟子里取出一颗花生,剥开皮。
将剥皮的几粒花生送到路小佳的眼前,朝歌这才开口问道。
“五个。”
路小佳还是没有抬头,只是从朝歌厚实温热的手掌里拿过花生,闷着声塞进了嘴里。
朝歌不由的撇撇嘴,果然不愧是要做路小佳的男人,这一出手果然是不同凡响。
“没有受伤吧?”
“没有。”
“没有那就好。”
朝歌也不知道问什么好,只能这样随意的问了几句。
朝歌不再问了,路小佳也不再说话了。
空气有些湿冷,但好在有火盆的存在也是那么的难受。
有些压抑,所以路小佳拿着桌子上的花生不停地吃着。
待到花生吃完了,路小佳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终于直了直身子,看着朝歌语气平和的问道。
“师父,你说人为什么要杀人呢!”
路小佳的疑问让朝歌措手不及,所以,朝歌也不由的细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可以说服路小佳便才开口说到。
“因为,有人要杀自己,或者要杀自己的至亲啊。”
朝歌说的很惆怅,因为他明白那种无妄之灾是一种怎样让人绝望的存在。
这个世界除过某些变态,还没有谁是非要杀人的,然而,世界很大,人心很杂,总有人想要伤害你,你能怎么做?
没有胆气的自然默默忍受,有胆气的自然要反击回去。
你要杀我,我就杀你。
朝歌的话,让路小佳一瞬间便流下来眼泪,他红着眼不停地啜泣着。
是啊,当年的阿黄又招惹了谁呢。
朴素简单的道理就是这样的苍白且无力,这个世界,也许就这样赤裸裸的展现这活生生的丛林法则。
路小佳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啜泣了一会,然后擦了擦眼泪,这才觉得舒服了些,红着眼睛问道。
“师父,一个人的软弱该怎么改变?”
路小佳的问题很犀利,犀利到让朝歌都觉得不怎么好解释。
朝歌眨着眼睛思索了好一会这才说到。
“无他,习惯就好。人生那么长,你总得忍受一些痛苦磨难,即使是你软弱但是在那些痛苦与磨难面前依旧会学会坚强。生活,会教会你所需要的一切。”
是的,朝歌给路小佳的答案就是生活。
所谓生活,便是生而活着,可是,生活又不仅仅是生活。
“那么师父,怎样的生活才算是一种好生活!”
朝歌对路小佳的这个问题很喜欢,因为他曾经这个问题想过很久,同样,他也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生活啊,起码得快乐幸福,然后呢,还得有信仰,更重要的是还要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