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一口气,方琳接着说,“正如你们所说,在事发前一晚,我特意安排周博易,在周新元衣袋中放入干冰,以帮助我提前离开周家别墅。同时,准备好干冰的成分检测报告。果然,在第二天,干冰被‘及时’发现后,韩队长派我返回警队,我趁机去佳悦大厦杀死了宋洋。之后,我刚一返回警队,就接到了沈队长的电话,通知我感到佳悦大厦,当即我就确认了,你们的确在侦听周家兄弟的电话,也庆幸自己早已准备好了检测报告。”
“由此看来,周博易电话通知周博简,让马鸣与所谓的‘三号’袁成和见面,也是你对我们的反利用,借助电话侦听抛出的假消息,误导我们的调查方向。”韩景辉紧接着说道。
“是。”方琳供认不讳,“那段时间,研究小组已经是支离破碎,偏偏‘三号’尹清河又出了状况,母亲病重,他根本无心工作,后来,他母亲在省城医院自杀,他干脆打起了退堂鼓,也想和秘密小组断绝来往。也就在那个时候,你们正全力搜寻尹清河,一旦他落到你们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我们只能利用袁成和,转移你们的注意力。就在马鸣和袁成和见面后,你们立即对袁成和展开了调查,至此,周博易完全看清了马鸣的身份目的,更拖延了你们找到尹清河的时间。”
“至此,我也终于明白了,周博易将马鸣遣回后,在电话中刺激我的真实目的。”了解到了这些,韩景辉的思路也逐渐清晰起来,“那天,周博易反复对我提及,他是在马鸣安装GPRS跟踪器时,就识破了他的身份,此后我们获取的一切信息,都是他故意摆出的迷魂阵。不仅如此,他还极尽能事地讽刺嘲笑我,令我情绪失控,失去了判断能力。可是,当我恢复平静后,始终对这个电话感到不解。如今我懂了,周博易之所以那么说,就是想掩饰,他识破马鸣身份的真实时间点。当时,我们都忽视了一个细节。周博易只在电话中对周博简提到,马鸣将见到‘三号’,而周博简并没有亲口对马鸣提起。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电话侦听,马鸣根本不知道,他即将见到的人就是‘三号’。既然周家兄弟故意安排了假的‘三号’与马鸣见面,这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电话被侦听。可这一点,是不能让我们发现的。因为我们一旦知情,一定会怀疑是内部人员泄密,你的处境,就危险了。”
“说得没错,这就是我让周博易激怒你的原因。”方琳索性承认,“一起共事了多年,我知道你性格内敛,性情稳重,但自信心、自尊心却极强,容不得他人讽刺挑衅,何况你当时顶着巨大压力,心绪一定焦灼不安,判断力和思维力都有所下降,如果使用刺激手段,必然会让你忽略关键细节。”
静静地听着这一切,韩景辉只感到,胸口被什么东西堵得厉害,却无法用言语表达。
“方琳,韩队有偏头疼你知道吗?那日,周博易一刺激,韩队当即就晕倒在了办公室,你看着这一幕,心里难道很高兴吗?”反倒是沈海,直接说出了内心的感受。
没有言语,默默低着头,方琳的心,却也开始莫名的绞痛。
“还有,上次讯问结束后,我们见到马鸣了,得知自己被识破的真相后,他非常难过。并且他还对我们说,记得你对他所有的帮助和照顾,他想不到,有一天,你竟然会对他不利。”说到这里,沈海又禁不住想起,马鸣那张失落又难过的脸。
“他难道……没有恨我吗?”方琳低语着。
“不是每一个人,都会选择仇恨。”沈海很快说道。
“周博简和尹清河死于同一天,也不是巧合吧?”这时,收拾过心情,韩景辉继续提问。
“对尹清河,我们早想除掉他了,他不但没有了利用价值,并且还知道密码答案,是非死不可。至于周博简,毕竟血脉相连,周博易也并不想害他,可自从鲁维和宋洋死后,周博简就始终怀疑,这些事与周博易有关,尤其是你们公布了宋洋死前,周博易打给我的电话录音后,周博简就更加坚信这一点。所以,就在录音被公布的第二天,周博简与周博易发生了激烈争吵,继而赌气离开周家,决意为尹清河通风报信。无奈之下,周博易将掺有LSD的冰块放入果汁中,骗周博简服下,导致他半路车毁人亡,继而,他又在网络上紧急联系了我,告诉我尹清河的地址,让我即刻杀死他。”方琳供述了详细过程。
“收到周博易信息时,你就坐在技术科。据马鸣回忆,你当时故意露出破绽,让他发现了同一家企业,在不同时段使用的矿砂样本,其成分相加,就是姚明义被害现场的金矿砂。紧接着,你借此为由,声称赶往工商局调取这家企业的详细资料,继而离开技术科。可实际上,我们已经了解过了,你当日根本没有去工商局。其实,你离开技术科之后,就直接前往了尹清河的住所。在住所客厅中,你试图用利器刺入尹清河的要害,只是不巧,尹清河房东恰巧去收取房租,导致你手偏了,没有给尹清河致命伤,紧接着,为了自保,你又袭击了房东,逃离现场。继而,你将作案用的鞋子丢弃在了公寓附近的垃圾箱,再通过小区断裂围墙离开,直接赶往了周博简遇害现场。这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