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查到,是你借用了钱教授的借阅证,也以为自己弄错了,你不可能是藏匿档案的人。可随之而来的发现,我改变了最初的看法。”这时,谢俊南又开口了,“我们了解到,在档案丢失之前,你接到过两个来自峪江的电话,同时收到过一笔数额不小的汇款。我们还了解到,你老伴心脏病需要做手术,那段时间,你正在到处筹集手术费用,也正是因为这笔汇款,你老伴的手术才得以成功。”
显然,谢俊南这番话起到了效果,提及病中的老伴,钱同照的不禁哆嗦起来,眼神也变得极不自然。
这一切变化,自然没有逃过谢俊南的眼睛。很快,他又继续说道,“我们还了解到,你是公社老支书,几十年了,一直受到大山湾村民的敬重,他人都说,你很看重名誉,就像看重自己的生命一样。可正因为如此,你就越发不能忍受,过去的某些污点被他人所知,为了掩盖这些污点,你宁愿再去犯错误,用的新的污点去遮盖,也不愿意去面对事实!”
“别……别说了……”终于,钱同照的精神开始垮塌,情绪也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钱同照,理解是相互的。我们理解你的难处,请你也要体谅我们的不易。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若不是考虑到你年龄过大,不宜远行,况且还有病中的老伴需要照顾,我们完全能直接将你带回峪江关押起来,到那个时候,有充足的时间对你慢慢审讯!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真这么做了,不但你的名誉不保,你的老伴也会失去今后的依靠,最重要的是,她能接受这种现实吗?接受你曾经……”
“别说了!警官!什么都不要说了!”再也听不下去了,钱同照抹去了一把老泪,已是彻底妥协,“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都说实话。”
“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谢俊南正式询问。
“我不认识,不知道是谁。”木然摇摇头,钱同照回答到。
“是男是女?两次电话是同一个人吗?”小陈又问。
“是男的,同一个人。”钱同照又答。
“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谢俊南再问。
“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我正在邻村借钱,心里很烦,没听他说几句,我就挂了,也没当回事儿。可谁知道,没过几天,他又打来了电话,开口就说,知道我最近需要钱,他可以帮我。还说,我必须要这笔钱,如果不要,当年的事他就会说出去,不但我老伴儿命保不住,公安还会把我抓起来坐牢。我开始不信,心想当年的事儿,他怎么会知道。可想不到,他居然真的知道!在电话里,他是一句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我也听得明明白白!他真的知道我当年做的事儿!唉……”
重重叹了一口气,钱同照垂头丧气地说,“作孽!作孽啊!老话说得没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做过的事,天老爷都是知道的!瞒不过去的……瞒不过去的……”
“说重点!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见钱同照在不停哀叹,小陈忍不住催促。
“之后的事儿,你们不都知道了吗?”痛苦后,钱同照又恢复了那副木然的表情,“他知道了我的老底儿,却还能帮我保密,还能给我一大笔钱,让我老伴儿能做手术,条件就是,让我去档案馆,把大山湾村几个生产队的知青资料都藏起来,你们说,我还有的选吗?”
“你再回忆一下,这个男人的声音有什么特征?越详细越好。”谢俊南接着提问。
“特征……”这个要求在他看来,显然有些难度,只见他拼命想了很久,也没有太多的收获,“好像……声音挺低的……说话不快……还一顿一顿的……”
“俊南,像周博易的声音特征。”这时,小陈低声提醒说。
微微点点头,谢俊南随即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录音笔,继而说道,“你仔细听一听,是不是这个人的声音。”
说着,谢俊南按下播放键,房间内,很快响起了一段,周博易在接受讯问时的对话:
“你们不必再说了,我不知道他是谁。”
“你不知道他是谁?什么意思?难道你从未见过他?”
“没有。大概四年前,他通过一个网络聊天室找到了我,从那时起,我们就建立了联系。”
“通过网络建立联系?!既然从未谋面,你为何会信任他?”
“他知道我母亲死于意外,并许诺,会让害死我母亲的人,以同样的方式死去……”
“好……好像就是这个声音!”仔细听过后,钱同照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哪个声音?第一个还是第二个?”谢俊南又一次确认。
“第一个,最开头说话的那个!”又想了想,钱同照似乎更肯定了。
“除了隐藏档案,这个人还有没有让你做其他事?”谢俊南继续询问。
“没……没有了……就是把档案藏起来!”钱同照急忙分辨。
“好了,档案先说到这里。说说你当年做的事吧,那一件,让你内心始终不安的事。”终于,谢俊南触及到了关键。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