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正祥……好像是我伯父的徒弟吧?听我爸说,伯父一直没有孩子,就收养了他,可那会儿,我已经外出打工了,很少回来。也只有过年的时候,买点东西去看看伯父,那武正祥也不出来见人,就知在里屋忙活,我也没瞧见什么样儿。不过伯父出殡的时候,他倒是哭得很伤心,就像亲生儿子一样。”闫树文说。
“你看看,是这个人吗?”说着,韩景辉示意谢俊南拿出了武正祥的照片。
“是吧……”仔细看了看,闫树文基本上确定,“我就送葬那几天见过他正脸儿,应该就这个样。”
“这么说,你对他不了解了?”韩景辉问。
“别说我了,村儿里人对他都不了解,听我爸说,武正祥平日不言不语的,也很少出‘德济堂’的门儿,就知道闷头干活。”闫树文说。
“那周秀珠呢?”韩景辉继续问。
“周……周秀珠?”闫树文皱着眉头问。
“哦……是闫秀珠,就是你伯父的女儿,应该是你的堂妹吧。”韩景辉匆忙改口。
“秀珠啊,她是伯父四十岁得的闺女,所以宝贝得不得了。也是因为她吧,武正祥就更不被人注意了。记得在她小时候,也就四五岁吧,我还经常和大哥带着她去村口玩儿呢。可后来我们都离开村儿了,也就很少再见她。再后来,我伯母没了,伯父一个人照顾不了她,就把她送到了源水镇的姨妈家,秀珠干脆就在镇上读书了,我见她的机会也就更少了。”闫树文说。
“闫秀珠的姨妈你认识吗?”韩景辉问。
“不认识,只知道是伯母的一个表妹。”闫树文答道。
“你伯父葬礼上,你见过闫秀珠吗?”韩景辉继续问。
“见过,但没搭话。”闫树文很快说,“出殡时,秀珠老是哭,旁人还要扶着她,我看着也怪难过的。其他时候,秀珠就把自己锁在屋里,不吃不喝的,怎么劝都没用。”
“是她吧?”韩景辉接着拿出了周秀珠的照片。
“是。”闫树文点点头,“我在葬礼上见她时,就这个样子,没怎么变。”
“葬礼结束后,你就离开了闫家村?”韩景辉接着问。
“过了头七走的。”闫树文回答。
“你离开前,是否还发生其他事,与你伯父有关的?遇见或是听说的也可以。”认为已到了谈话最后,韩景辉开始了补充询问。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了一件怪事。”谁料,直到现在,闫树文才开始触及关键。
“什么怪事?”韩景辉问。
“那应该……是我给伯父出殡第二天,或是第三天,记不清了,反正是我伯父死后不久的一天晚上……”闫树文开始回忆,“我爸突然带回家一个人,浑身是血,应该是受了伤,我和哥想问怎么回事,我爸却不让我们管,就直接把那人扶到了后院柴房里。还嘱咐我们很多次,别让我妈知道。”
“那人是谁?你认识吗?”谢俊南急忙问。
“不认识。”想了想,闫树文回答。
“那后来呢?”韩景辉再问。
“让瞒着我妈,可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大活人,我妈能不知道吗?到了晚上,不知怎么的,我妈就为这个人,和我爸吵了起来,硬要我爸把人送走,我和哥还过去劝架。可能我爸真急了,居然抬手打了我妈,要知道以前,我爸从不敢动我妈的,我和哥都吓坏了。结果,见我爸真动气了,我妈就哭着跑了。那个人,就继续在我家住下了。”闫树文叙述说。
“那个人什么样子?”直觉感到有问题,韩景辉急忙问。
“一男的,个头儿不算太高,挺年轻的,当时也就二十来岁,和我差不多大,又黑又瘦,但眼神直勾勾的,好像受了什么刺激,精神不太正常。”闫树文尽量仔细地描述。
“那人什么时候离开的?”谢俊南再问。
“大概过了三四天吧,那人伤也养得差不多了,我妈还是忍不了,又劝我爸送人走,只不过态度没那么横了。之后我听爸说,已经联系好了一家酒店,第二天一早就把他送走,让我妈别再叨叨了。果然,第二天天还没亮,家里就来了一个矮个儿老头,五十来岁的样子,把那人接走了,之后就再没见过他。”闫树文说。
“等一下,刚才你说……你父亲把那个人送去了一家酒店?”敏锐捕捉到了这个字眼,韩景辉急忙追问。
“我爸是这么说的。”闫树文回应。
“哪家酒店?记得名字吗?”韩景辉越来越焦急了。
“这就不知道了,我爸也没说。”闫树文答到。
“韩队,你怎么如此关注酒店啊?”听到这里,谢俊南还有些疑惑。
身体稍稍倾斜,韩景辉小声提醒谢俊南,“你难道忘了,阿金就是在1999年,被送到福兴酒楼的!”
“啊?!对了!对了!”听了这话,谢俊南不禁一激灵,“难道闫茂学当年带回家的人就是……”
“别啰嗦了!赶紧找照片辨认!”韩景辉急忙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