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刑警大队技术科法医室
“一夜没睡吧?”见方琳眼中布满了血丝,韩景辉不由问。
“韩队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方琳勉强笑了笑。
“有新发现吗?”韩景辉接着问。
“有。”说着,方琳快速走到余丽尸体旁,轻微抬起她的头,指着颈部的伤痕对韩景辉说道,“韩队你看,死者颈部的伤痕比较宽,大概有1。5厘米,原本我以为,这是宽的绳子或是布带造成的,但又发现,伤痕边沿处比较深,几乎令皮肤表面变形,而普通的布带、宽绳是不能达到这种效果的。所以,对凶器的认定,着实让我费了一番功夫。”
“最后的结论是什么?”韩景辉问。
“直到我做出脚印复原图,试着模拟凶手的作案过程后,才找到了突破口。”没有直接回答,方琳先是将现场的脚印模拟分析报告递给了韩景辉,“韩队,图上的蓝色脚印,代表死者余丽的步行轨迹,红色脚印,则代表凶手的步行轨迹。通过轨迹可以看出,杀害余丽的凶手,就是她在站牌处见到的,与穆婷婷相像的人。二人在站牌处分开后,凶手并没有走远,而是走到了站牌附近的一个隐蔽处,之后,再行接近余丽,最终将其杀害。”
对图像进行分析后,方琳接着给出了自己的判断,“通过脚印复原图和贾佳、郭诚描述的情况,我认为,凶手开始并没打算杀害余丽,但当其听到余丽的通话内容,并意图说出自己的具体位置时,凶手自知情况不妙,才出此下策,将余丽杀死。毕竟,余丽见过凶手的真实面目,如果余丽不死,凶手一定会暴露。”
“你的分析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我有一点想不通。案发当时,凶手并不是第一次偶遇余丽,为什么第一次遇见时不尾随,第二次反倒关注起了余丽的行踪?”对凶手的行为,韩景辉提出了质疑。
“这我也想不通,或许,是凶手确定,余丽已经认出了他,也或许,是凶手认为,接连遇到熟悉的人,必定会对他形成威胁,所以起了关注。但可以肯定,让余丽最终送命的,还是她试图向贾佳透露自己的位置。”方琳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就为这件事,贾佳到现在都自责。”轻叹了一口气,韩景辉不由说道。
“可以理解,作为一名刑警,亲耳听到一个人被害的声音,却又无法立即施救,这种挫败感是难以释怀的。”对此,方琳深有感触。
“话题有些远了,凶手的凶器,你该给我结论了吧。”韩景辉急忙返回正题。
“哦……我马上向您现场模拟!”一经提醒,方琳即刻放下手中的分析报告,随即穿上外套,拿起提包,认真地对韩景辉描述说,“韩队,假设这间法医室是站牌,既然凶手是女性,那么,由我来扮演凶手,您暂时扮演余丽。作为一名普通女性,外出的装扮无非像我现在这样,整齐的服饰加上随身的挎包。”
这时,向前走了两步,方琳继续场景模拟,“现在,凶手与余丽相遇,并再次被余丽认出,继而凶手开始关注她的行踪,直到听见余丽与贾佳的通话内容,并即将要透露自己的具体地点,无奈之下,凶手认为自己必须杀死余丽,而此刻,最能快速致人死命的方法,就只有这种。”
说着,方琳一手抓住自己的挎包带,继而将挎包从身上解下,再靠近韩景辉的颈部,做了一个套起的动作。
“凶器是挎包带?”很快,韩景辉明白了方琳的所指。
“我比对过了,挎包带的勒痕,与死者脖颈处的伤痕非常相似。并且,用这种方式作案,也符合凶手匆忙行动的解释。”方琳如是说。
“能否顺着凶器进一步挖线索?”韩景辉又问。
“难度很大,应该说,几乎不可能。”踌躇之后,方琳给出了答案,“我仔细观察过死者伤口处留下的包带纹路,属最普通的类型,既不是名牌包,也不是特殊款式,在峪江市随处可见,并且,这还不包括异地购物或网络购物,因此,凶器不具备线索价值。另外,凶手所穿的鞋子,是一种休闲平底女式鞋,情况与包带一样,也属大众款式。由此可见,凶手想尽力使自己大众化,消磨掉一切可能暴露的特点。”
“头发的检验怎么样了?”尽量抵制住沮丧情绪,韩景辉继续问。
“头发在马鸣那儿,应该有结果了。”方琳回答。
“我去找他。”简短说了几个字,韩景辉就大步迈出了法医室,见马鸣还在忙碌,就径自向他走去。
“呼……呼……呼……”
结果,还没等韩景辉开口询问,一阵阵“巨大”的呼噜声就传进了他的耳朵。
侧身一看,技术科的沙发上,正横躺着熟睡的薛立言,一件薄薄的外套胡乱盖在身上,鼾声却越来越响。
“韩队,薛科熬到凌晨四点,实在撑不住,就睡过去了。”担心韩景辉介意,马鸣急忙解释。
“不碍的,让他睡吧,这段时间他也累坏了。”韩景辉表示理解。
“韩队,死者手中的头发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这不是人头发。”这时,马鸣开始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