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秋季节,旷阔的洋面上依然晴空万里,大海无波。
一条二十来丈的大船,在大海毫无目的游荡。宽阔的甲板上,二十几个袒胸赤臂,体格粗犷的男子,舞刀弄棒,尖声嬉笑,围着一个火堆,烧烤海兽的鲜肉,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一个独眼大汉,身材高大健硕,嘴里叼着一块用刀子戳着的烤肉,浑身散发彪悍戾气,乃是这伙海盗的头领范老大,统领着海盗船上几十号人,在海面做无本买卖。
“那是什么东西?”一个瘦长海盗,外号“皮猴”,用手指着远处海面上的一个小小礁岛。
只见数百米外一座礁岛,一个生灵赤裸着上身乱蹦乱跳,口里拼命在嘶喊,亦似人语,又像是兽鸣。
“把船迎上去!”
范老大发出命令:“似乎是个落难的人族。”
大声呼唤的正是姚珂,在这海面上孤独生活了近三年的小石头。
这些日子,不知为何那海兽也不再前来了。姚珂心里虽担心,也不知这白色的家伙是不是遇到了危难?自己却是毫无办法,只是每天到海边,盯着海水发呆。
这一日,竟然看到一条帆船渐渐游来,也顾不得船上是何等人物,生怕他们就此路过。于是站在沙滩上,拼命嘶吼起来,希望能被帆船上发现。
眼见那大船朝着海礁行来,姚珂不禁欣喜若狂,连忙在海水里洗了洗面容,又将那杂乱齐腰的头发捋了一下,满脸笑容地迎接大船靠岸。
大船靠近,两名海盗熟练地抛出胳膊粗细的缆绳下桩,将大船稳住,皮猴站在船头看了看,喊道:“是个野小子,不过似乎能说人话,绝对没有什么油水,救不救啊?”
“抛出缆绳,让这小子自己游过来!老子正差个端茶倒水的小厮呢。”范老大竟然发起善心起来了。
姚珂眼见大船上垂下缆绳,也是大喜,跳入水中游了过去,顺着粗大的绳子就爬上了大船甲板。张眼一看,倒是抽了一口冷气,四面站着二十来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个个舞枪弄棒,更是那独眼的老大,嘴里叼着一把小刀,一身戾气逼人,对着自己“呵呵”冷笑。
“我......”但要开口说话,却是几年来没和人族言语,似乎舌头都已打结,无法吐出人言来。
过来一个高大的络腮胡子汉子,名字叫做刘桂。他取下小石头腰中的兽皮袋子翻了翻,见里面别无长物,仅仅一个巴掌大的小袋子(储物钠袋),却是不识,捏了捏见薄薄的应是空的。又一把扯下姚珂脖子上的木佩,反复摩挲了一把,没有吱声,连兽皮袋子一起交给独眼老大。
“小娃娃,你是何方人氏,为何流落在这荒岛之上!”独眼老大问了一句。
“我,我......”
此刻,姚珂的舌头才溜转了一些,却是无法说清自己的来历,于是结结巴巴地答道:“我~~我随~爷爷出海,船~船被浪打翻了~~头也被打大了~~就到这里拉啦~~你~你们~~是爷爷来找我的吗......”
“是个傻小子哟!”群盗里传出一阵哄笑。
“看这娃子眉清目秀的,却是个傻小子!傻子好,更听话一些。”独眼老大笑了笑,又喊道:“孔老头,看看你孙子来啦!”
片刻,从船舱里走出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头,对着独眼老大揖了揖,喃喃道:“范大爷,你帮我找到孙子了?”
范老大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一老一小,一个要找爷爷,一个要寻孙子,说不定正好是一对祖孙咧!傻小子,这是你爷爷吗?”
小石头望了望那佝偻着背脊的老者,也顾不得许多,傻里傻气地喊了一声:“爷~爷爷~~你~你在大船上啊.......”
白头老者看了看小石头,见他光着上身,头发杂乱,一想到自己失散的孙儿,心里也是一阵心疼,不禁走近抚了抚姚珂的背脊,说道:“傻孩子,虽然你不是我要找的孙子,以后就跟着爷爷吧。”
“原来真是个傻小子!以后就随孔老头去伙房做事吧。每天帮大爷端酒倒水,只要服侍周到,金银酒肉是少不了你的。”
独眼老大又看了看兽皮袋子,将那根雕木佩也瞧了一眼,都扔给了姚珂,说道:“一块烂木头!若是玉佩,倒还值几两金子......”
姚珂收起自己的东西,就随老者进了船舱。
之后的日子,姚珂就是每天给独眼老大端茶倒水、烧烤肉食、收拾物件。群盗见他傻模傻样,也没谁招惹欺凌,只是偶尔高兴之余,就递来大块的熟肉,逼着他饮下一碗烈酒,呛得他满脸眼泪后才肯罢休。
但几次单独遇到刘桂,却被他拦着询问那木佩的来历。姚珂心里一惊,但也就装傻卖乖搪塞过去,刘桂也不曾继续逼问。
幸喜在这里有孔爷爷悉心照顾,又能吃上熟食,姚珂得心情才好了许多。只望海盗船什么时候靠岸了,好借机溜走,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范老大等人总是在海上游荡,中途群盗也拦劫过往船只,抢夺一些财物,却不曾登陆。
只有到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