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晌午,我才被父亲叫起来,明显感觉身体舒服多了,脑子也没有那么混乱。说实话这是我近几天睡得最踏实的一晚,最起码睡着之后没有做过噩梦啥的。
父亲看起来一脸兴奋的样子,还没等我问就开始和我唠叨:
“听说今天龙王庙那边来了一位神婆,要到咱们庙里持戒加身,这可是个好机会,你也能开开眼了。顺便请下来给你驱邪!”
我知道父亲说的神婆,不是像父亲这一类念经驱鬼的先生。
而是一种以女性为主的,专门用来请神附体开口的一种人。以前我听到过不少的传言,在我们那方言叫“介子”,也有的地方说是什么“跳马仙”之类的。很是神奇。
还记得有一次听村里老人说他见过一个而别厉害的,在神附体之后拿锋利的菜刀在自己胳膊上狂砍三刀,完了之后只看到三个红色的印记,胳膊完好无损!
当然,对于我来说这就是个玩笑,我始终不相信,甚至有时候偷偷想有本事来我砍你三刀,看看你胳膊还会不会完好无损。
当然只是想想,我可不敢真去。那是会引起公愤的,别说我只是一介平民,哪怕父亲是省长,估计也保不了我。
父亲已经换好了一身行头,急急忙忙就跑去邻居家,好像还叫来好几个同村的壮汉,就去了庙里。走也没和我说什么,搞得原本以为会带我去的人一个人在家郁闷。
大概是中午时分,村口便传来嘈杂的声音,什么鞭炮啊,唢呐,锣鼓还有先生的奇异吟唱声都夹杂在里面。坐如针毡的我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等我挤进人群,只见四五个先生围着一个女人烧符诵经,又是三拜九叩又是摇头晃脑的。
父亲也在里面。此外旁边几个村里的中年人抬着俩顶轿子,一顶是古代的那种,我知道那是神圣母的座驾,另一顶却是刚做出来的那种将椅子绑起来的轿子。
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那婆子还在摇头摆尾,脚上穿的事三寸金莲,却一直灵活的踏着快而且有节奏的步子。就那样一直在晃。
此时的我快没有了耐心,这都是什么啊,我还以为是有多厉害多神气,一直这样你不头晕我都头晕了。心中是满满的不屑!
刚想着不知谁突然叫了一声“好像来了!”
回过神来的我应声而去,只见那婆子突然停止了摇摆,紧接着一声尖叫,整个人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猛地抬起头,双眼直冒精光,一双手挽成绣花模样,此时我才发现这所谓的婆子,年龄看起来和三十多岁的女人差不多。
长得还蛮秀气的,并不是传说中那种年过花甲的疯婆子。然而来不及我多想,那女儿便和唱戏的一样,一双腿高高的指向头顶,又缓缓的落下。
这是练过啊!
本以为就此结束的我却发现那女人并没有放下腿,而是将腿盘在站立的那条腿上,紧接着便奇迹般的跳上轿子!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我明显看到那几个抬轿子的中年人脚下一沉,这是有多大的功力!单腿跳上人抬得轿子还保持这个姿势!这不只是练过,恐怕都是练了多少年的吧!
又是一阵鞭炮声响起,那几位先生不约而同的推到两边,几位中年人便抬着轿子走进村里。期间我一直在观察那女人,轿子一直在晃,那女人却紧闭双眼,未曾有丝毫的不适!
我终于不淡定了,此时围观的人群也是如此,都在交头接耳,大概都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吧。
但是村里的老人们却对此好想是司空见惯一般,始终始终未有半点的表情。除了恭敬还是恭敬!
跟随者大队伍一直到了邻居家里。将轿子抬到已经布置好的上房,紧接着便又是各种繁琐的礼仪,后面就再没见那女人出来过。
我捉摸着估计得一下午的时间进行各种敬神仪式,感觉无趣的我终将是回了家里蒙头就睡。
时间转瞬,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我今天睡得一塌糊涂。心想这会不会就是请神的结果?还是我自己的心里安慰?
大概是晚上六七点时分,父亲终于来叫我了。
说是其他事情安顿好了,现在就可以请圣母驱邪了。
其实说是现在就可以,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容易,就像前几次的一样,请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不是你想让它来它就来的。
晚饭过后我才去了邻家,此时院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而且有好多我竟然是不认识的,我琢磨着大概就是些为问病,请愿之类而来的吧!
几乎都是冲着人家大庙来的“介子”。还有一些也就纯粹是开打打热闹,见识见识这神奇的“介子”
房间里的父亲和先生还在忙碌着,整个院子周围插满了古代的龙旗,房间里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对联,仔细看了一下基本都是一些为神灵歌功颂德的词句。
密密麻麻的对联基本挡住了圣母的佛像。其实这也是有讲究的,在我们这儿,佛像的轿子一般都会有帘子遮挡,只有在敬神的时候才会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