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硕大的庄园,屹立在旷野之上,这里是赵献王的私人庄园。
而如今,庄园的前半部,则是邯郸县的临时县衙。
虽说身处封地的王爷,并没有当地的军政之权。但与地方的官员,却仍旧千丝万缕,并且会相互影响。
在庄园西侧有一座兽苑,曾经豢养着许多珍惜的珍禽异兽,但现在却已经改成了县衙大牢。
而里面关押的,也不再是动物,是被抓捕的囚犯。
兽苑的最深处,臂粗的牢笼里,盘坐着一个人,正是在数日前,被抓来的吕布。
静坐安神,平心凝气,宛如老僧入定。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并未影响吕布丝毫。
“你可知道这座牢笼,曾经关的是什么吗?”
赵王的声音悄然传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一头老虎,百兽之王!”
看着吕布依然不做声,赵王也完全不在意:“可那又如何?进了这做笼子,再凶猛的兽王,都要像猫一样温顺。”
赵王虽没有明说,但表达的很清楚,就是让吕布臣服。
“真正的王者,绝不会屈服。”吕布阖着双眼,声音犹如蚊蝇。
“对,没错!”
赵王笑了笑,笑的很癫狂,瞥着吕布道:“的确,那头老虎野性难驯,本以为它已经驯服。可当本王将它放出来时,竟然还敢向本王扑来……那血盆大口,锋利的爪子,愤怒的嘶吼……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但他再如何威风,曾经有多么强大……那么,你呢?你觉得比起那头虎,你会比它更强吗?”
沉默了片刻,吕布睁开眼,唇角微勾,淡然说道:“与那头虎比起来,现在的我更羸弱,但你可相信,若让我脱困,死的一定是你,而绝对不是我。”
“你很自信?”赵王眉头一挑,对吕布的态度,明显很是不悦:“三天没吃东西,你还有力气吗?”
吕布洒然一笑,目光落下铁锁:“不妨试试?”
注视着吕布,赵王沉默了。虽然他并不相信,可还是不想冒险。
越是尊贵的人就越惜命,赵王自然是赵国最惜命的人。
可就在赵王沉默时,吕布却缓缓站了起来,朝着牢笼的闸门走去。
“不如,我们打个赌?”吕布眯着眼睛,却透出危险的气息。
牢笼外的赵王,下意识的后退。可猛然间醒悟,他这样的举动,岂不弱了气势?
心中羞恼之下,立刻回头望去,瞪着身后的内侍:“你拽本王干什么?”
“啊?”内侍一脸茫然,但反应却很快:“王爷,此贼有武艺在身,还是小心点为好。”
看着如此虚伪的赵王,吕布更觉得意兴阑珊,这完全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对手。
赵王红着脸,清冷的训斥:“这座笼子,老虎都出不来,他能爬出来?”
“王……王爷……”内侍的眼睛霍然瞪大,好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瞳孔中充满了恐惧的情绪。
内侍突变的神情,引起赵王的注意。可还未转头去看,便听到吱呀一声……
牢笼的闸门,被吕布推开。
赵王的目光,瞬间转回来,便见吕布面容轻蔑,带着一抹从容的笑。
“这么一把破锁,就想关住我吗?”
在吕布的手中,正拿着一把锁,是闸门上的锁。
“你……”赵王变了脸色,神情很是惶恐。怎么都未想到,能困猛虎的笼,竟困不住吕布。
内侍指着吕布,尖着嗓子喝道:“大胆王仁,你想干什么?”
“王爷?”
吕布的目光,转向了赵王:“想必臣的令牌,已经在您手上。还有臣的佩剑,王爷也该认识。”
“什么?”赵王定了定神,瞪着吕布问道:“看过又怎样?即便在你身上,也未必是你的。尔等黄巾贼寇,与我官军作战,拿到令符佩剑,也并不算稀奇。”
旁边的内侍,也开口附和:“王爷说的没错,尔等黄巾宵小,什么恶事做不出来?”
吕布闻言,没有微蹙。看来讲道理,是行不通了。
瞥了一眼赵王,随即怒极而笑,吕布恨声说道:“我也真是天真,和你们说这些,又能有什么用?说不得,还得靠拳头!”
话音刚落,吕布目光悠转,望向赵王身后,只见十数名侍卫,已经向这里赶来。
内侍护着赵王,退到侍卫身后。
“贼子王仁,欲对王爷不利,立刻放弃抵抗,不然立斩不饶。”内侍尖细的嗓音,在兽苑深处回荡。
“可怜的妖人。”吕布冷哼一声,旋即看向赵王:“王爷,何必呢?”
一句“何必”,道尽了吕布的无奈。
与皇族结怨,是不智之举。可如今的情况,却由不得吕布。
“抓起来!”赵王眸现厉色,口中一声轻喝。
侍卫们得令,便扬起兵器,向吕布冲去。
脚步猛然错开,吕布眸光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