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拍了下去,於夫罗顿时发懵。愣愣的模样,仿佛呆头鹅。
在守卫们的后面,奴希看到这一幕,顿时就笑了出来。
清脆悦耳的笑声,随着夜风荡漾开,渐渐的传到远方。
一双双的目光,朝着奴希望去。而於夫罗的眼神,却似吞人的恶魔。狰狞的望向奴希,掩饰不住的怒火,眼眼眸中燃烧着。
周围的那些守卫,全都是噤若寒蝉,集体保持着静默,却将奴希的声音,衬托的异常清晰。
不过,在吕布转头时,却见奴希背后,黑暗中的远处,似乎闪过一道影子。可定睛看去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错觉么?
吕布眯起了眼睛,视线渐渐的收回,落到了奴希身上。
栾提羌渠,也看到了奴希,脸色微微一变。
这是未来的儿媳妇,在她面前打於夫罗,实在有些不太妥当。
可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只能转移话题,瞪了眼於夫罗,便对吕布说道:“我们匈奴人的礼仪,自是难比天国上邦,还望吕公子能见谅。”
“羌渠大兄,一切好说。”吕布闻言,笑着说道:“他就是一个熊孩子,哪会跟他一般见识。”
随着吕布这句话,周围更加的寂静。隐隐一阵夜风吹来,让人瑟瑟的发抖。
守卫的眼睛,闪烁着古怪。这个汉人小崽子,这是自找死路啊。
跟羌渠单于称兄道弟,在於夫罗面前装大辈,现在有张修可以护着你,他张修能护你一辈子吗?
“吕布,不准胡闹。”张修终于忍不住,呵斥了吕布一句:“不过是玩笑话,你还拿来当真?”
凝望着吕布,羌渠讪笑道:“张将军,小兄弟说的在理,别跟熊孩子计较,对吧,少将军?”
羌渠的这句话,看似附和吕布,可实际的含义,却是暗指吕布。
“大兄,我困了。”瞥了一眼羌渠,吕布故作不知,目光转向周围:“有地方能睡觉吗?”
“哦?有,当然有。”羌渠抬起头,看了看天色,佯作惊愕道:“哎呀,
时间都这么完了?还真是罪过呀,张将军乏了吧?”
张修笑了笑,却并未回答,目光转向吕布,有些意味深长。
“来人,带天国的上使,去最好的毡帐。”
几名侍女走来,带着一众人等,便转去了毡帐。
“上使请!”
张修谢过,挥退侍女,这才转过头,看向了吕布:“吕布、张杨,你们随我来。”
目光再次一转,对亲随们说道:“你们守在外面,谁都不许打扰。”
“喏!”
进了毡帐后,张修便说道:“说吧,你们两个为何在这,跟到这里有何目的?”
“启禀将军。”看了眼吕布,张杨拱手道:“我们……”
没等张杨说话,吕布便打断道:“张叔父,如果我说是好奇,匈奴王庭是什么样,您会相信我吗?”
“就这么简单?”注视着吕布,张修摇头道:“那个奴希公主,如果没有记错,便是匈奴细作,对吧?”
吕布听到这,便心中一跳。怎么提起奴希了,难道要秋后算账?
正心中想着,就听张修道:“上一次就想拿她,可她突然间跑了,也就没找到机会。”
“张叔父,既然说到这,侄儿有一问。”
“说!”张修颔首道。
吕布的目光,转向了张杨,张杨点了点头,便走到帐帘处,腰刀隐隐出鞘。
对于两人的动作,张修丝毫不在意。
“相比起奴希,羌渠的威胁,似乎要更大。”
吕布眼眸一凝,走到张修面前:“这个中缘由,我相信叔父,应该也清楚。从匈奴劫掠开始,就都是设计好的……”
说着,便将吕良曾调查的事,完完本本的说了出来。
等吕布讲完后,张修低头沉默。手指轻敲着桌面,不知在思索什么。
寂静的氛围,显得很沉重。站在门口的张杨,也忍不住回过头,悄悄的看了一眼。
过了片刻,张修坐直了身子,眼眸瞟向了吕布:“你说的这些事,我自然都清楚,也正是如此,才斩了呼徵。”
“为什么?”吕布闻言,眉头微皱:“如果……”
“没有如果!”
挥手打断吕布,张修眼眸闪烁,声音压得极低:“他们谁生谁死,与我有何干系?他们谁正谁邪,与我又有何干?本将军只知道,若是羌渠上位,于我大汉有益,可以牵制鲜卑。”
张修说到这,话音顿了顿:“这……就已经够了,难道不是吗?”
听到了这些话,吕布哑口无言。
这时候吕布才明白,自己还是太过心软!后世的惯性思维,让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走外交途径。
可这是东汉末年,这是吃人的社会,是血淋淋的现实,真正的刀光血影。
深吸了口气,吕布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