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苦的呻.吟一声,抬起头一直重新着那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爸从三马车上跑了下来,怒气冲冲的朝着我妈走过来,我妈恨的咬牙看了我一眼,将那半截棍子朝我扔过来,然后骂了一句贱.种!
“方梅你是不是有病,你是要把孩子打死是不是!”
“要不是心疼我养她这几年的钱,老娘早把她掐死了!”
说着,我妈朝我爸恶狠狠的吼道:“赶紧开车去,要是我弟弟有个三长两短,王大山你也跑不了。”
“等你们吵完架,他就真要毁容了。”
王一北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在我妈教训我的这段时间,他都一个劲的往方文东的脸上泼着凉水。
我昏昏沉沉的看着三马车咆哮着开走了,我半躺在地上,想让身上的疼痛缓解一下,可从头上流下来的温热液体吓了我一跳。
大概在地上半躺了有五分钟,我赶紧跑到水龙头下面,打开水龙头,一个劲的冲洗着满手液体的手,这只手上沾了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无论用什么都洗不掉,我嘲着水龙头啊的一声大叫,头痛欲裂。
我拿着盆洗了把脸,把头上的伤口清理了一下,一系列动作下来,我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一直在害怕,我怕方文东抢救不过来,因为他被拉走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
离我们村最近的一个医院就是我们学校附近的镇医院了,方文东肯定是被送到那个医院了,我在家里再也待不下去,收拾好了自己的狼狈,换了一件长衫遮住胳膊上的伤口,推着自行车出了院子锁上门就朝县医院骑去。
我出门的时候,外面街上已经亮起了路灯,好多邻居在一起聊天,他们跟我说话我都没有回应。
我向来怕黑,但是今天因为心里有事情,我压根不知道害怕,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夜路下平安到的医院。
只记得我问了前台护士有没有一个叫方文东的烫伤病人送来,护士告诉我病人已经抢救完了,现在在普通病房里。
我顺着护士给我说的病房号赶紧找了起来,却一不小心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我头也没抬,边给撞的那个人道歉,眼睛一边扫着病房的号码。
“一……王一延?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来看病人吗?”
听到对方的声音,我突然愣住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从胸腔里散发出来,卡在喉咙处,上不来下不去,难受的不行。
我的眼泪在眼睛里不停的打着转,我硬是努力着没让它滚下来。
我没说话,继续往前走找着病房,我怕慕楚黎再问下去,我会躲在他怀里大哭一场。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
二十一岁的他虽然还是个大男孩,但身体硬朗的如一个大男人,他手上的力道虽然很大,但握着我手腕的力道却很轻,声音温和,就像三月天的太阳,让人渴望。
我就像是一个刚从寒窑里走出来的人,想抓住这如太阳般的火热,可我又害怕会被这热度灼伤,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得了这样的温度。
“我还有事,改天再聊,再见!”
我想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但是无奈他的力气比我大很多,虽然我一直低着头,但我能感受到医院走廊里来来去去的目光,我怕别人误会我俩的拉拉扯扯,更害怕他看到我脸上的手指印。
“你不和我说清楚,我不放手。”
这是我认识他以来,最孩子气的一句话。
谁让他是我的劫,我无法拒绝他,只能低着头说:“去楼梯口说,那里人少。”
我感觉他轻笑了一声,我的心放松下来,楼梯口没有灯,他不会注意到我脸上的手掌印,但同时我的心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