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法处的宪兵冲上来,把宋习武和那个参谋等人带下去。张宇承余怒未熄,目光狠狠扫过在场的各个将校,冷声道:“傅宸雪在前面浴血拼杀,生死难料,还有人在这里说三道四冷嘲热讽,我看你们不但忘记自己姓什么,连良心都让狗给吃了。这么多人都抓不到一个狼牙,还损失几百精锐官兵,这种结果还不够难堪吗?我们有什么理由自称‘无敌之师’?天底下有这样的‘无敌之师’吗?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和平年代,你们一个个只知道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先辈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东西都被你们一点点糟蹋掉。想想满清入关时的‘八旗兵’,虎视龙骧鲸吞天下,到后来烂到只知道唱曲儿遛鸟的地步,你们都照照镜子,和烂泥一般的‘八旗子弟’又有什么分别?”
在座的人都低下头,张宇承这通骂简直是铭肌刻骨,入木三分。是啊,这么多年他们拿着军饷,享受特权,过着土皇帝一般的日子,可曾想过他们曾经赖以自豪的精神和信仰都烂到骨子里?
张宇承吐出一口气,声调也降下来:“打仗不是儿戏,是要死人的。你们以为敌人都像你们一样躺在女人怀里睡大觉吗?他们在厉兵秣马,在盘马弯弓,在枕戈待旦,我们原本就和人家有很大差距,又有什么理由自废武功?这么多年你们别的本事没有,倒是把M国人那套傲慢自大学到骨子里,动不动就老子天下第一,满嘴跑火车,关键时刻掉链子,一个狼牙就把你们打得原形毕露,国家和人民还敢指望你们来保卫?战争是残酷的,如果把战争当文艺,就会害人害己,祸国殃民。从今天开始,你们再不吸取教训,积极进取,干脆就脱掉这身军装,回家做你的亿万富翁去——军营是精忠报国者的圣地,不是蝇营狗苟者的天堂!”
这一通臭骂痛快淋漓振聋发聩,有人脸红,有人愧疚,有人漠然,有人目光游移,常言道:“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这句话也可以理解成为:罗马也不是一个晚上就毁灭的。建国几十年,尤其近三十年,华夏军队韬光养晦,马放南山,很多人早已忘记打仗是怎么回事儿,在举国笑贫不笑娼的大环境下,军队也未能幸免,大官大贪,小官巨贪,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钱,这样的军队要是还有强大的战斗力,那才是奇迹。一个国家、一支军队能让贪腐横行几十年,不说病入膏肓,最起码也是沉疴难起,仅仅靠一两次痛骂又能骂醒多少人?有很多人早已深中“贪”毒,那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而这帮人又盘根错节树大根深,要想清除这些“毒瘤”,唯有“清洗”才行——致命病菌已经侵入血液之中,唯有大换血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张宇承当然知道他的臭骂不是灵丹妙药,对有些人而言,他的话就像一阵风吹过,风过不留痕,这是一种深沉的悲哀——国家的、民族的、军队的,还有个人的,他长叹一声,把想说的话又咽回去,转过头,盯住墙上的大屏幕,眸子里浮上冰冷和森寒,还是那句话,“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几十年的问题也不能指望朝夕之间解决,只要有决心,沧海都能变桑田,愚公都能移山,何况区区一个“罗马”?
兽潮退后,傅宸雪终于看到一个人,年经、冰冷、剽悍、残忍,宛如一只噬血的野狼,站在三十多米外望着他。以傅宸雪的见识,一眼就能看出狼牙的功夫的确踏入“地罡”之境——气血如虹,唇红齿白,炼骨如钢,炼髓如霜,炼血如浆,脱胎换骨,五脏洁净如琉璃,不含任何杂质,血液生香,肉身堪堪踏入不死之境。
三十多米对于傅宸雪和狼牙这样的大高手而言,都是一击必杀的距离,在这样的距离内,他们杀人的速度连子弹都赶不上。
四道目光在空中剧烈相撞,“哧——”空气中似有火花迸溅,耳际中响起滚滚惊雷声。傅宸雪这个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狼牙——”
狼牙也不甘示弱,冷冷道:“你很强,有资格让我出手!”自从傅宸雪踏入林子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宿命中的对手终于来临,这个陌生的年轻人给他的感觉像一座大山横空而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们彼此谁也看不到谁,心灵却有一种神秘的感应。就像他在林间连续变换十多次方向,都无法甩开这个可怕的年轻人,他知道他和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之间必须有一场决战,这是宿命的安排,无法逃避,无法选择,不死不休。他原本想利用自己的优势提前终结傅宸雪的生命,最起码给傅宸雪造成很大困扰,以便在最后的决战中获得足够多的胜算。然而傅宸雪给他的感觉很糟糕,他天生便拥有的神秘能力在傅宸雪面前全部失灵,傅宸雪不但通晓蛇语,还精通兽言,更凭借一身精纯的罡气弄出一头金龙,直接破掉“鬼雾”和“飞蛭”,简简单单一手“罡气化龙”的功夫让狼牙心旌神摇,战意冲天。他自小天资聪颖,嗜武成癖,年纪轻轻便踏入“地罡”之境,堪称古今无双,他不相信有人在同样年龄的情况下比他走得更远。
狼牙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有着无限的期待。他是为武而生的人,从小立志把一生都献给神圣的武道。人海茫茫,能遇到一个可以成为对手的人绝对是一种幸运,尤其像他这种半神半人的存在,高处不胜寒,寂寞天地间,一生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