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玺没有参加英语考试,但是对工作倾注了全部精力。
他招集了项目组会议。项目进展缓慢,照这样下去不能按时完成。大家心里明白,为什么不太出活,或许只有芈玺不大明白其中本质的原因。项目要求高,工作量大,这都是表面敷衍之词。
项目进行了一年多,而且进入尾声,还不发一毛钱。这两年项目组可以劳务费、现场工作补助费等形式发点钱,但这不是公然宣传的。有的项目组钻这个空子,也有乱发的,发得比工资收入高得多。而芈玺不这么干,他觉得这是歪门邪道,造假,他还是坚持拿所里规定的项目结题奖金,这是正道。他的项目组,按组内人的话说,连个屁好处都没有,觉得这活儿干得没劲。有人提议个开个劳务费发票发点钱,灵活点,这是合理的,也是所里默认的,调动一下大家的积极性。
芈玺却坚定不移地说,“我们不搞那一套,我们要做得堂堂正正”。搞得说话的人瞠目结舌一肚子火气。芈玺对上级也一样无情。上个月上面有关领导要求把一些中间成果中基础数据拿出来与其他单位共享时,他借口数据需要再审查,回绝了上级的要求。数据共享,那是研究所领导同意了的,但他觉得那是自己的研究成果,白白地分享给别人不合适。
虽然活儿干得不太痛快,肚子里也窝着一股气,但大家明白活儿还得干,不但要干,还得尽可能干好。这是国家级研究项目中的一个支项目,涉及到总体研究进展和水平。
过了三个月,这个AC项目,在汇报中得到在场专家的肯定和赞扬,认为有创新性,对于现场研究工作做得细,在关键点上颠覆了过去的观点。经过几轮折腾后,最后验收中被评为优秀项目。但是,上面有关部门领导提出下个接续的项目换项目长,不同意芈玺继续担任接续项目的项目长,理由是合作精神差。
换项目长的要求,搞得佟江泽有些疑惑。芈玺是有点个性,但工作还是称职,既细致,又有思路。佟江泽深知这是芈玺拒绝给回扣的“报应”。
可是项目组的多数人知道上面要求换项目长之后,还是比较高兴,认为芈玺这人太死心眼,不灵活,谁跟他谁倒霉。
一个星期后,冯军的横向项目经过汇报、成果展示,验收顺利通过。甲方非常满意,尤其芈玺加班加点两个月穿插完成的综合认识。甲方肯定中期汇报中提出的成果,实际应用中得到了验证。在获得这一成果中芈玺的功劳不可磨灭。
在来年新项目的工作安排中,所里把芈玺和冯军的项目长位置调换了一下。芈玺知道了那个陈总要求调换项目长的事情。觉得那个人挺卑鄙,易处长曾转达过以劳务费的方式,给他支取现金回扣,而且要悄悄进行。芈玺感觉不太合适,没有立即办,并向室主任冯军作了汇报,冯军向佟江泽所长作了汇报。所长并没有明确表明支持与否的态度,“这个,以后再说”。佟江泽所长觉得如此做法不太合适,但又无法拒绝,只好再向易处长商量支付方式了。
这项目长的调换,让芈玺觉得有点窝囊,他埋怨所领导趋炎附势。佟江泽向他解释过,这只是对工作的应对措施,这样对所里的工作,对他本人都有好处。芈玺这几天怨气越聚越多,他在心里不断地说,领导应该坚持原则,坚持正确的立场,人家说换项目长,就按他的要求换,人家要钱,也不敢拒绝,人家说什么就按人家的意图办,也不考虑合不合乎原则。
周末,老婆又没有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有。冰箱里空空的,没有可吃的东西。芈玺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转悠了几圈,也没有想出吃什么,他没有饥饿感,所以懒得出去买东西。他吃了几块餐桌上放着的饼干。上次大吵之后,老婆回来过,但只呆了几天,又吵架了。老婆大上个星期三离家去了娘家,快两个星期没有回家。这一次他们俩吵架有点深度,老婆出门的时候扔了一句话,“离婚”。
李跃进多次劝他把老婆接回来,一起去医院检查身体。芈玺觉得没那个必要,她不愿回来,何必硬劝回来呢?他耗得起这个日子。他虽然以潇洒的姿态放弃了外语职称考试,但心灵深处产生了炎症,动不动隐隐不舒服,加上调换项目长的事儿,心里的不舒服加重。感觉现在什么事儿都不正,社会歪风斜气泛滥,所里不正之风也横行,家里老婆处处不讲理给他出难题。
周末两天,他只出去过一次,到楼后新开的面馆吃了一碗面,两天里就吃了这么一顿餐。他宅在家里思来想去的结果,写出了三页纸的“辞官辞去项目长的报告”。理由有二:一不给腐败领导工作;二不做自己想不通的事情。这两标题的展开,上涉及国家前途,下涉及研究单位的发展进程,再涉及科研人员个人前途。有理论有实例,可谓洋洋洒洒忧国忧民的大论。
星期一一上班,芈玺没有去自己的办公室,直接去了所长办公室。他也没等一等蹲侧的所长,迫不及待地把辞“官”报告放到所长办公桌上后,头也没回,疾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认为现在项目比较多,管理上基本以项目为单位,他这个室总工及所总工助理的作用不大,不应该挂虚名,既然纵向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