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效峰悠悠转醒,发现自己并非躺在自家的床上,再环顾周围,身边居然站立着四个身着道袍的道人,他刚想开口询问,却发现根本无法发出声音,不但如此,胸口还如同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重。
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年轻道人面露喜色,对另一个道人说道:“师傅,他醒了!”
钱效峰顺着年轻道人的目光看去,那个被年轻道人称作师傅的老道人伸出手掌在自己胸口轻轻一按,顿时感觉一股热气从老道人的手掌徐徐传入自己体内,心中无比舒爽,那块儿好像压在胸口的大石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年轻道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神中闪过一丝疑问,他略微迟疑了一下,道:“师傅,这孩子尚不知道村里的巨变,我看在告诉他之前,用本门聚气护住这孩子的心脉,以防他承受不住为好。”
老道人点了点头,年轻道人立刻伸手在钱效峰胸口一按,口中默念心决,这次居然十分顺畅地将聚气传了过去,先前在这孩子昏迷时的神秘阻力居然不见了。
钱效峰扭转头向四个人看了看,眼神中充满了疑问,不等他开口,老道人便轻轻抚摸着他的头,语气慈祥地说道:“孩子,我们四人都是这嘲峰山上的卧龙道门人,你们村里发生了事儿,我们便是前来调查的,你不要害怕,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就行。”
钱效峰似乎还未从糊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喃喃自语道:“我爹呢?爹,爹!”
老道人蹲下身子,慈爱地说道:“孩子,你要坚强,因为你已经是男子汉了,你爹可能已经……”
钱效峰这时已经清醒过来,目光向四周看去,一下子便看到了遍布山坡的尸体,钱效峰站起身来,缓缓推开站在自己面前的道人,面色惨白,亦步亦趋地走到离他最近的尸体前。
“虎子,虎子?”钱效峰轻轻推了推尸体,尸体丝毫没有反应,钱效峰目光转到旁边的尸体上,“王叔,王叔?”
钱效峰蹭地站起来,连爬带滚地在满山坡的尸体中不停的搜索,来来回回足足三遍,钱效峰才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他身后的四位道长都不禁动容,静书握紧了拳头,满眼泪水,就连玄德道人和玄信道人都扭转头去,不忍再视。
“啊!”钱效峰发出最大的一声吼叫,砰然倒地。
静书立刻跑过去将钱效峰抱起,玄德道人缓缓道:“静书,静盐,你们两个人把这些村民的尸体都安葬了吧,这孩子,先带回山再说吧。”
等钱效峰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他抬眼向周围看了看,这个房间虽然简陋,但却收拾的一尘不染,每一样物品摆放的都井然有序。
钱效峰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儿,知道自己一定是被卧龙道的修仙之人救上山来,一想起猎手村的亲人朋友,现在已经同自己阴阳两隔,心中满是悲苦,他伸手一摸怀里,那面蓝山剑老相赠的八角玲珑镜和古卷还在,虽然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下意识地明白或许整个猎手村之中,只有自己能够活下来,都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这个宝镜。
钱效峰从床上下来,听到屋外有人谈话,他便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谈话的是两名年纪和钱效峰相仿的小道人,见钱效峰从房间里走出来,两人高兴地喊道:“你醒啦?”
钱效峰点头道:“嗯,请问两位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
两个小道人走到钱效峰身边,道:“这里?这里当然是嘲风山的卧龙道了,你稍等,我们这就去禀告师傅,就说你醒了。”
话音未落,听得身后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三个人同时顺声看去,两个小道士立刻显得毕恭毕敬,拱手道:“大师兄好。”
静书点了点头,看着钱效峰,道:“你醒了?感觉身上有什么不适吗?”
钱效峰摇了摇头,道:“我觉得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想起我们村里的人,我,我心里难受得很。”
静书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小兄弟也不要太过难过,你们村之事,掌门师伯一定会妥善处理的,既然你现在感觉身体无碍,你就跟我去面见掌门师伯吧。”
钱效峰点了点头,道:“一切听从道长安排。”
静书转身在前面带路,钱效峰就跟在静书身后,两个人穿过层层重重的院落,来到位于嘲风山最高处的嘲风殿。
一路上,静书不断地跟各个院落里的道友打招呼,每个人同静书打完招呼之后,都会把目光停留在静书身后的钱效峰身上。静书原本就生得仪表堂堂,而钱效峰也是个俊俏模样,这两人一前一后在庭院里走,倒也是一道风景。走在前面引路的静书面色平静,跟在他身后的钱效峰便不同了,他起初还老老实实地低着头跟在静书身后,可毕竟还是个孩子,生平头一次上到嘲峰风山顶,又看到从未看过的景致,哪里还能专心走路,于是便走走停停,左看右看。
这样足足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两个人这才走到嘲风殿之前的广场上,钱效峰抬头去看,这座嘲风殿足高二十来丈,气势辉宏,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