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旨拒婚?这一个罪名压下来,若是烈皇是要执意追究的话,这还真的会如舂语所说的话那般,这正在修葺当中的紫衣侯府是真的需要喊停了。
这么严重的后果,就是颜洛也对谢明玉有些刮目相看了,她对谢明玉还算是有些了解的,知晓他从前背负着紫衣侯府谢氏一门的荣辱得失,为了恢复紫衣侯府一门的荣耀,他可以为此付出一切,也可以昧着自己的良心做一些让人瞧不起的事情,按着颜洛现在的了解,谢明玉即使有些不喜欢这门亲事,也定然不会在暝辰殿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了烈皇的面子,当面的抗旨拒婚。
可如今谢明玉的拒绝的态度却非常的坚决,仿佛没有任何可以转圜的余地了。
这倒是非常的出乎颜洛的意料之外。
她给狸儿顺毛的手也在不自觉间停留在了原地,怔然的瞧了谢明玉一眼,却突然觉得这谢明玉也是有铮铮傲骨的,唇间随意的便倾泻出了一抹欣赏的笑意。
这个样子的谢明玉,才有资格成为他颜洛的朋友。
颜洛,从来就没有将谢明玉当成是一个对手,从来,都没有。
“师傅。”戚绍自是知道两人的关系的,如今看谢明玉一副果决的派头,非要抗旨拒婚,心中已然是不明白这两人到底要干嘛了,话刚刚说出口,就被颜洛的一个隐晦的眼神给打断了。
这种事情毕竟是他们炎烈的私事,无论是从那个方面来讲,他们作为东莞的使臣,似乎都不应该去插手,起码,表面上要做出一副甩手不管,看好戏的姿态。
烈皇显然不愿意别人插手,也不乐意让人拂了自己的颜面,如今的脸上已经是阴云密布,怒气丛生了,仿佛只需要一个触发点,这通身的怒气就会不可控制的爆发出来一样。
谢明玉却稳当当的跪在地上,脊背挺的笔直,完全的是摆出了一副不畏强权,坚韧不屈的姿态,这个时候,就看烈皇是否愿意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小县主就跟如今炙手可热的小玉世子闹翻了。
颜洛知道,他谢明玉在赌,赌成功了,他日后就再也不会有被赐婚的风险了,赌输了,应当是颜洛也不会放任他被死在炎烈的。
他知道,这虽然看起来是一场豪赌,而对他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损失。
戚绍如今也看出了谢明玉此刻的想法,不由得有些愠怒,这个人竟敢利用他师傅,简直是……
聪慧至斯,竟也让戚绍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明玉,你当真不愿意娶舂语?”
烈皇认真的盯着跪在下边的谢明玉,眼眸里蕴含着太多的复杂的情绪,他自然不可能因为谢明玉不肯求娶舂语郡主,就将谢明玉给治罪,身为一个明君,他是绝对不能,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昏聩无能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断然不想毁了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名声。
起码,现在是绝对不会的。
谢明玉也是笃定了烈皇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将自己彻底大杀了,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而他这样动作,落到烈皇的眼中,俨然就是赤裸裸的威胁烈皇。
这种被抓住痛脚的感觉,让烈皇的心中的理智几乎崩塌,紧紧地抓着扶手,大口大口的粗喘着气,尽力的平复着自己心里的情绪。
而刚才的那一句话,是烈皇几乎磨着后槽牙吼出来的,几乎可以说是充满了威胁跟警告。
而谢明玉似乎并不吃这一套,依旧挺直脊背,大声的拒绝道:“陛下,微臣与舂语县主并无男女私情,况且,微臣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订下了婚约,着实不能在迎娶舂语县主了。”
谢明玉的一句订下婚约,又成功的引得满座哗然,年纪轻轻的小玉世子竟然已经有了婚约,本以为舂语县主要觅得一个如意郎君了,结果,这如意郎君却早已经是她人得了,若是在强逼下去,对烈皇的名声就绝对有损了。
所以,烈皇已经准备就此收手了,本来就是临时起意,他也没能奢望舂语一个女人能够代他监控好紫衣侯府。
而舂语县主却觉得自己仿佛被谢明玉抛弃了,双眸含泪,委屈兮兮的望着谢明玉,无声的控诉着谢明玉的“无耻行径”。
知晓舂语的性子,烈皇秉承着“谢明玉,你不必为了拒绝本县主故意说出这么一个女人来,谁人不知你从前不过是个卑贱的下等人,有谁会与你定亲?谁家的姑娘会喜欢你……”
舂语说话的速度非常之快,等惠明郡主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些话也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舂语,你给我闭嘴。”
舂语县主被自己的母亲厉声的呵斥,一时之间竟忘记了继续说下去,呆呆的望着惠明郡主,就像失了灵魂神智一般。
其余的人都乐的在一旁看戏,完全的将这对母女当成了猴子一般欣赏,可有一家人却不能。
现任的平乐侯眼睁睁的望着自家妹子跟侄女儿被朝臣们围观,面上也觉得无光,眼看着烈皇跟紫衣侯府的那位小玉世子的脸色阴沉沉的,宛若黑云压城城欲摧的一般的压迫感无形之间就已经笼罩了下来,压的他觉得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