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让江州集团放下自傲去找黄顺妥协,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抗拒了一阵子。方法就是想通过另外一条途径来影响刘禅:就是赵云。
此时的赵云,早已不问世事,在家安心养老。每天里练练拳,溜溜鸟,下下棋,看会书,兴致来了就跟身边伺候的小丫头吹嘘一阵自己当年如何英勇,反正就是不谈国事。赵统和赵广两兄弟也很有默契,在赵云面前从不说起朝廷的事情。
这样的赵云,可以说若不是在现在这种非常时期,没人会来打扰赵云的清静——这首先就是不尊重赵云的选择。而不尊重赵云,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但江州集团人士却有些顾不上这些礼节了。他们思来想去,还是前来敲开了赵云的大门。
赵云坐在家中花池旁边的摇椅上,静静的听完来人委婉的要求,未置一词,却饶有兴趣的让下人摆开棋盘,拉着来人下了一盘围棋。来人虽然心中有所不解,但也知道,赵云定有深意,也便很配合的坐下与赵云认真的对弈。
这盘棋一下就是一个时辰过去,原本空空的棋盘上,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黑白棋子,局势显然很是胶着,黑方势力和白方势力犬牙交错,很难分辨哪方占有优势。
这时,赵云停了下来,看着来人,慢悠悠说道:“这盘棋,输赢不过数目之间。”
来人点头:“不错!局面很复杂,一时之间还难以判断谁负谁赢。”
“数目只差与总数上百目的已得,有那么重要吗?”
来人一愣,尚未明白赵云说的是什么。
赵云继续说道:“这盘棋下到现在,我已经下的酣畅淋漓,下棋能够带给我的乐趣,我都已经得到了。接下去,如果我为了数目的利益,执拗的非要与你一较输赢,不但要耗费更多的精力和时间,还会与你形成你死我活的关系。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我想要的,就是到此止步!剩下的数目地盘,你若想要,你全拿去,我不稀罕;你若大度,自己拿大头的同时,让给我一些,我也欣然笑纳。总之,这盘棋,到此为止了。”
说完,赵云伸出手,轻轻一抚棋面,打乱了原本两人较力的一切,然后站起身,做出送客的表示。
来人若有所悟,却没有时间细细体悟赵云的话,连忙施礼退了下去。
人刚走,赵统和赵广就双双出现在赵云身边,“父亲,你这番良苦用心,对方能领悟到吗?”
赵云淡然一笑,说道:“平日或许不行,当下定无问题。”
赵广长吁口气,说道:“如果江州集团能与夏吟坊达成妥协,那我们蜀汉内部,就再无大的纷争。加上夏吟坊多年来的布局和运筹,只消把河西和代郡的兵马放进中原,统一就是指日可待之事了。”
赵云说道:“河西和代郡的兵马入中原,时机早已成熟,黄顺那小子迟迟不动弹,是不想啃硬骨头。那小子,无论什么时候,也改不了投机的本性。总想着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赵广显然视黄顺为自己的偶像,闻言不高兴道:“此话何意?难道父亲竟是对黄顺有所不满不成?”
赵云说道:“不满谈不上,只是有一些担忧罢了。毕竟,黄顺要的不是大权独揽,而是世族共治天下。他的长老院,就是因此而设。只是这世族共治天下,总归是开历史之先河,能否站住脚,还需实践的检验啊。”
赵统说道:“我却觉得甚好!大权集中在长老院,但长老院却不直接治理天下,而是长老院选出的朝廷内阁选拔官员治理天下,如此就摆脱了一姓天下的弊端。就算长老院各种内耗,各种内斗,选出来的内阁总不至于是白痴、傻子吧?至少也是当时的精英人物。只要不出现大的变故,保持政局平稳,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此还能一举解决一朝一代总不能持久的历史怪圈。”
赵云摇头道:“后事自有后人操心,眼下,黄顺的做法,却是唯一可行之策。就算我对黄顺的做法有些保留,也只能全力支持他了。”
赵广笑道:“父亲以前可不是如此看法。我很奇怪父亲为什么观念转变如此之快呢。”
赵云冷笑一声,老将军的虎威顿时外泄,说道:“行科举之事,不啻于谋逆造反!黄顺那小子心里门清,早就先把我的门槛踏破了。若不是得到我的默许,黄顺他敢大张旗鼓的举办夏吟坊的科举?”
赵统奇怪道:“不过是夏吟坊的一次选拔人才的考试,怎么在父亲这里就成了谋逆造反了呢?”
赵云严肃道:“朝廷为什么能够凌驾于其他世族之上,独享皇权?就因为朝廷对天下人才的吸引力独一份!可以说,谁拥有了天下的人才,谁就拥有了天下。
当下天下大乱,多数寒门无力教养下一辈,导致人才多出世族,由世族主导朝廷的局面。但这种情况毕竟是特殊时期的产物,是不能长久的。长远看,谁能牢牢抓住寒门,谁才能赢得人才之战。
黄顺恰恰盯上的就是寒门,即使他们不识字也不要紧,黄顺很有耐性,他可以安排教书先生教他们认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