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应在司马氏身上,与我们何干?”墨迁说道。
黄顺看着墨迁,笑道:“你这是在欺负我对墨氏事务不通!你们的天命,预示司马氏将有天下,不过是个过渡,真正的天命内容,是诸胡大兴于中原!
所以,你们大肆鼓动诸胡进入中原,就是在顺应天命。而我在做的,却是阻止你们践踏中原,岂不是在逆天而行?
与天命相争,你说,我能有多少底气呢?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墨迁动容,笑道:“坊主对我们的了解,当真深入到无以复加。”
黄顺说道:“那我们似乎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吧?不管你是真心想与我媾和,还是行缓兵之计,我似乎都没有理由答应呢。”
墨迁连忙说道:“坊主误会我的意思了。如果我们仍然坚信先知的语言,自然就不会来找坊主了。毕竟预世箴言并不仅仅是我们的先知有,其他不逊于我们先知的高人,也有箴言传世。而坊主,就是另外一条箴言的主角。
我们也相信,坊主也是天选之子,所以才会选择与坊主接触,愿意与坊主和解。”
黄顺说道:“怎么和解法?按你之前的说法,仅仅是缓兵之计而已。”
墨迁说道:“我们的诸多盘算,坊主都已经明察秋毫,那我也不再隐瞒什么。我们需要的,是尽快名正言顺的掌兵。只有在中原掌握兵权,我们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此后,到底是顺应我们的天命,还是顺应其他的天命,我们自己根据大势发展做出判断,不再看别人的眼色。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我们并不是敌人。如果坊主能够整合刘备、孙权、河西和呼延俟奴部的力量,那我们绝不会跟坊主为难,一定起兵响应坊主统一中原,绝不会有二心。
而且,在坊主整合以上力量时,我们不会出手干扰。
相反,如果坊主没有如愿,而司马氏却成功替代曹氏,成为一方霸主,那我们也会顺应时势,跟随司马氏,为他南征北战,夺取天下。
如果司马氏对我们横加猜忌,与我们作对,那我们就只能如坊主所说,放出其他诸部进入中原以自保。
一切,全看形势发展如何,现在就强下定论,还太早。”
黄顺看着墨迁,半响,方说道:“你说的确实够诚恳。但我怎么相信,你们不再与我作对?你们强于偷摸做事,有些事情,即使你们做了,我也抓不住你们的把柄。譬如这次王珣的死,我虽然在心里认定,你们西域墨门脱不了干系,但我没有证据,就不能拿你们怎么样。”
墨迁说道:“明人不做暗事,王珣的死,我们确实有参与。但请坊主相信,我们无意与王珣为敌。若我们真有与王珣为敌的心思,在王珣初入凉州城时,我们完全可以出手。但我们没有。这足以说明我们的诚意。”
“可是,你们最终还是出手了。”程瑶说道。
墨迁说道:“我们也是没办法,我们再不出手,我们在河西的所有势力,都要被王珣一一拔除了。而且,据可靠消息,王珣已经有调动大军,直捣我们老穴的意思。
我们自认,战场之上,无法对抗坊主赖以成名的玄甲军,只有先下手为强,以我们的方式,解除老巢的威胁。”
黄顺还是头次听说这个,说道:“你们认为,王珣死了,就没人能够带兵攻打你们了吗?”
墨迁说道:“我们了解的,往西域进兵,祖蓝是不同意的。在凉州城,除了王珣,就剩下祖蓝,王珣一死,对外作战,就是祖蓝做主。”
呼延康自言自语着说道:“祖蓝为什么不同意?”
呼延康不过是随口嘟囔了一句,墨迁听见了,却以为是在问自己,便回答道:“祖蓝认为,西域诸国,仅堪自保,断无余力进攻河西。因此,河西的大敌,始终在东。即使对外用兵,也只能是向东,而不是向西。
而且,向西,于黄顺无丝毫帮助。虽然此举能够对西域墨门造成根本破坏。但再没有做到足够的知敌的情况下,不能贸然对西域墨门大动兵,以免惹祸上身。
但王珣的意见却是,即使惹祸上身,也是把祸引到河西来。如此就能减轻坊主那边的负担。”
黄顺笑道:“你们对凉州城的一举一动,倒是知晓的很清楚呀。”
墨迁说道:“凉州城本就是诸部混居,我们的人混在里面,很容易。王珣在凉州城扩张实力,只能大肆招募当地人,他的身边,有我们的人,也再正常不过。”
“这么说,你们承认,你们就是杀害王珣的主凶了?”程瑶问道。
“不不,我只承认我们有参与其中,主谋却不是我们。”墨迁说道。
黄顺笑道:“主谋的屎盆子,你们还是要扣在司马氏头上,对吗?河西距离西域近,距离邺城远,你这个说法,很难让人相信。”
墨迁说道:“我没必要隐瞒,司马氏要对付王珣,早在一开始就有了。只是我们不配合,所以才一直没有得逞罢了。这点,我想坊主心里该是很清楚才是。”
黄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