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顺看着索励,半响,突然笑道:“我还能不相信索大人吗?既然索大人说搜不得,那就不搜。”
索励一愣,显然没想到黄顺如此好说话,一时竟然接不上话来。
黄顺又道:“我理解索大人的苦衷。毕竟,西域墨门是人见人打,谁与他们沾上,那就是无尽的麻烦。尤其是,索大人还是曹彰的人,索大人更不愿意给曹彰招惹麻烦,是不是?
只是,有时候,你不想找麻烦,麻烦却偏偏来找你。我别的地方不去,偏偏来拜访索大人,想来索大人也是心中有数。没有一定的把握,我是不会亲自上门,自讨没趣的。”
索励一噤,问道:“坊主大人的意思是说,有人向坊主大人说,那三人躲在我的府上?”
黄顺轻松的往椅背上一靠,说道:“若单纯是来搜人,索大人认为,需要我亲自出面吗?索大人虽然是曹彰的人,却未必需要我亲自出面办理。想来索大人也有这个自知之明吧?”
索励连连点头:“那是当然!那坊主大人来府上,所为何事呢?”
黄顺说道:“我来,不过让你做一个传声筒,告诉那个曹彰一声,在这件事里,他要考虑清楚立场,这个时候,走错一步棋,都是决定最终胜负的关键。”
索励此时心中确信无疑:曹彰与西域墨门之间的那些勾当,黄顺已经知晓无意。黄顺刚来邺城,他的实力,在邺城没有多少。黄顺能够知道,只能是别人告诉的他。
这个别人,不出曹丕、曹植的范围。而且,目前来看,还是曹丕的可能性更大。难怪此前,曹丕表现那么软弱,对曹彰的咄咄逼人,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原来,曹丕手中握有如此重要的把柄。只要在合适的时候,把曹彰与西域墨门勾结的事情说出来,魏王盛怒之下,曹彰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世子之位,连想都不要想。
这是个大情报,必须尽快告诉曹彰。索励第一个想到就是这个念头。但转念再一想,黄顺能够找上自己,肯定是曹丕点的步。
也就是说,黄顺在来之前,已经与曹丕碰过头,见到自己说什么话,不说什么话,肯定是早有主意。
既然如此,曹丕就不怕自己把这件事告诉曹彰。更甚的是,或许,曹丕正希望自己告诉曹彰,让曹彰乱了阵脚。
这事,需要仔细考虑清楚,谨慎从事。索励在心中,如是想定。
“坊主大人放心,四殿下识的轻重。坊主大人的话,我一定转告。”
黄顺点点头,站起身,准备离开。人走到门口,仿佛临时想起一事,回身对索励说道:“刚才差点忘了。南阳的案子,前些天已经破了,曹植已经下令,将那些人犯,在南阳就地正法。我来的时候,正好经过南阳,知道其中有几个人,与曹彰有关系。
这事,你也顺便告诉曹彰一声,南阳那边,让他撒手吧。之前的投入,已经打了水漂了。”
索励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拦住黄顺,问道:“坊主大人可否说的详细些?下官也好向四殿下详细禀报。”
黄顺看着索励关切的眼神,知道索励对南阳的事务,知道内情。心中再次确认:这个索励,果然是曹彰的心腹,如此机密之事,他都知道。
黄顺不情愿的回身,轻描淡写道:“大人还想知道些什么详细的?能够让曹植过问,并亲自办理的案子,肯定是大案,案件牵涉面很广,上至南阳太守,下至一方郡丞,几乎一网打尽。南阳城,要变天了。”
索励问道:“坊主大人可知因为何事?”
黄顺笑道:“这个我倒是知道。起因是因为那个南阳太守,不自量力,竟然打我的主意,被我狠狠教育一顿后仍不知悔改。后来被我发现他贪赃枉法的证据,只是牵涉太广,我不敢自己动手,就带着此案来到邺城,把案子交给了曹植。
曹植果然够意思,雷厉风行,很快就办结了案子,执法的人,已经在去南阳的路上了。”
索励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贪赃枉法?这样的贪官污吏,确实该杀。只是坊主大人说跟四殿下有关,可否明示?”
黄顺说道:“四殿下在南阳,布置已久,南阳城的高官,有不少都是四殿下的人。”
黄顺一拍自己的嘴巴,自嘲道:“看看,被你带到了沟里,我也跟着四殿下四殿下起来。
我当时就疑惑,你说南阳城也不是什么军事要塞,更没有多少油水,怎么曹彰那小子,就偏偏看上了南阳城呢?
也怪我多嘴,把此事跟曹丕和曹植在酒桌上说了几嘴。谁知那二位,异常重视,我这才知道,曹彰在南阳城的布置,肯定大有深意。否则,曹丕和曹植才不会为一个区区南阳城的人事任命而上心。
你说,是不是?”
索励连连点头,又慌忙摇头,说道:“不过是区区南阳城,能有什么深意?”
黄顺伸个懒腰,重新起身,说道:“深不深的,我也管不着。你帮我再告诉曹彰一句话:作为领兵打仗的将军,不要想着过多插手地方政务。如此越权,就算他是魏王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