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仿佛这时才看到黄顺,摸着黄顺的脑袋,笑道:“好小子,历练了一番,人长壮了不少,个头也高了,整个人也阔气多了,一口气就是送上万匹战马,眉头都没皱一下。天底下,能有这般魄力的商家,好像还没几个呢。”
刘晔站在旁边,锦上添花道:“我也听那董祀夸过口,说只要魏王这里需要,再多的战马,顺少爷也能弄来。这气魄,不比沙场之上指挥千军万马,朝堂之上指点江山差。现在的顺少爷,可是不可小觑的人物!”
黄顺什么人物,人前卖乖最是伶俐,当即说道:“魏王都把心肝宝贝五郡主下嫁小子了,这点东西,我还怕寒碜,拿不出手呢。只是边陲转了一圈,手边值钱的也就这些畜生了。老丈人这边用得上,当然义不容辞。”
这话说完,曹珊笑成一团花,点头赞黄顺会说话。曹操大笑道:“还是那个黄顺!一张嘴巴跟抹了蜜似得,一点没变。本来我还担心,出去转了一遭,变了性子。那就不可爱啦。”
黄顺心中一动,曹操隐晦的提及黄顺在定襄受挫一事,正好借此试探一番。
“魏王,要不是我那段时间忙于跟翼城的张既交涉筑城的事,也不会让人钻空子。那个张既太可恶了,害我白忙活一场。”
曹操还未言语,曹彰上来给了黄顺一个熊抱,开解道:“看开点吧,张既有他的难处。他一介文人,要与蛮横的胡人打交道,还要维持一方安宁,有些事,不得不为。”
黄顺着实有些惊讶,那个张既与曹丕和曹植眉来眼去,显然没有完全跟曹彰一条心,以曹彰的能耐,觉察到这一点,再容易不过。
张既是曹彰一手提拔的,现在张既背着曹彰,与曹丕和曹植走近,任谁站在曹彰的立场上,也会是勃然大怒,就算不发狠做掉张既,至少,也会视之为叛徒,绝不会为其说话。
曹彰是领兵的,脾气当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他怎么如此反常,这个时候,反而为张既说话呢?
黄顺隐隐感到,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张既这个角色,也比自己印象中要复杂的多。
这些想法,电光火石般在黄顺头脑中闪现,只是来不及细细梳理,更来不及求证。只有把这些想法先压下,以后再说。
曹操也说道:“张既是个能吏,处理边陲事务,是个好手。你以后要做胡人的生意,与他搞好关系,还是要的。”
连曹操都在为张既说话,黄顺对张既更加上心,心里暗道:一定要褚仁调派人手,专门查一查这个张既,到底什么背景、来路。
在接风宴上,黄顺坐在曹操身边,几次提及话头,想主动跟曹操聊自己在定襄的事。这是黄顺的心病,虽然许蒙信誓旦旦表示,曹操没有对他产生怀疑,但曹操在黄顺心目中,可是英明神武的存在,自己这点手段,黄顺还真没有信心,能完全瞒过曹操去。
黄顺也早有了兜底的方案,一旦黄顺试探下来,发觉曹操已然知道,王珣是他的人,不过是他的代理之后,黄顺便解释,这是为了瞒过张既。谁让那个张既老是针对自己搞小动作。
谁知曹操根本不接话,对这个话题,完全不感兴趣。后来,黄顺索性放弃,转而想谈潼关战况。黄顺想好了,只要曹操露出一丝为难的意思,黄顺便主动请缨,助战马超。
让黄顺大为奇怪的,曹操竟然连这个也不想谈,黄顺几次找机会提及,曹操总是不漏痕迹的拿话遮掩过去,改谈别的。
曹操心里在想些什么?黄顺有些没底了,索性不再主动开口,而是默默喝酒,静观其变。
第二天,黄顺本来想着,当初想好的正事,曹操不接茬,自己闲着无事,不如出去转悠转悠,与曹操麾下众谋士、将领套套近乎。这些人的背后,都有庞大的家族势力,跟他们搞好关系,对黄顺日后做大生意,极有好处。
结果,黄顺还未出门,便有曹操的亲侍来请黄顺,说是魏王有请。
摸不透曹操的心意,黄顺还真有些小忐忑,正要带着白雪、程瑶和曹珊一起走,亲侍伸手拦住,说魏王特别吩咐,只让黄顺一人过去。
这么神秘!这下黄顺的好奇心也上来了。程瑶嘟着嘴嘟囔:“不去就不去,谁稀罕。”
来到曹操的大帐,黄顺看到只有曹操和曹彰父子在候着他,敏锐的意识到:这次会谈,肯定是绝密级。
曹操向黄顺招手,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然后示意曹彰说话。
曹彰语出惊人,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把黄顺给震撼住了:“从这次黄顺在定襄受挫,和我们在潼关接连战败的事实推断,我们是在与一个陌生而又强大的敌人在战斗。”
黄顺一下坐不住了,毕竟两处自己都有参与,“你的意思是,两处地方,我们面对的是同一个敌人?”
曹彰重重的点头,“从种种迹象看,正是如此。”
黄顺在座位上扭来扭去,生怕下一刻,曹氏父子就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那个敌人就是你!
“你别说半句话行不行,吊人胃口。”黄顺勉强应付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