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节晚自习要上到十点,不过没有老师监督,一般学生自由安排。同桌做完作业就开始看小说了,叶多金在前排也开始偷偷摸摸玩手机,而我做完作业却依旧还要写检讨,回想这一年多学习化学的历程,我对郑江革充满了怨念,但是又不好写出来。磨磨蹭蹭了很久,到了十点的时候,我才写完一半。
随着放学铃响起,我叹了口气,将东西全部放进书包。下午上学时我已经带好了钥匙,所以今天晚上卡门不会再等我一起回去,同桌说她今天要去市中心,可以和我一起走。
我们最后出的教室,要负责关灯锁门。我将门关上时往里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像吞噬人的巨洞。我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驱赶出脑袋。
“咔哒”,门锁合上的那一刻,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今天,或者说昨天,发生地这一切,好似在我的脑海中、我的记忆里发生过了千千万万遍。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却又让我觉得无比熟悉。
……
走出校门,周围又嘈杂起来。不少家长都会在晚自习结束后来接晚归的学生,所以到了这个点校门口总是会很热闹。
“同桌,我跟你说一件事。”我和同桌肩并肩走着,已经走过了一个路口,马上就要到我家楼下了,我斟酌了许久,终于开口。可是话到了嘴边,我依旧还是说不出口。
正当我忖思着怎么描述我这几天的遭遇时,我的手机又响了。电话是我的初中死党苦瓜包打来的,她这几天不辞辛苦地天天来看我,我这几天,每天也都装作很感动,可是我快装不下去了。骗人真的太难受了。
匆匆接过电话后,同桌还在旁边等着我给她说事。但是这几天发生的事信息量太大,三言两语说不完,而苦瓜包又来了,更何况说出来估计会被人当做疯子。我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只好放弃告诉同桌这些诡异事情的打算,想了想转而小心翼翼地问同桌:“同桌,现在不是传闻要到了世界末日吗?要是真有那一天,你打算怎么办?”
“还用问?当然是开开心心地、正常地过完那一天。不过那一天打死我都不要去上学。”同桌冷哼一声,酷酷地说。
“那要是你只能活在同一天呢?”
她皱了下眉头,眨眨眼睛:“那我就开心地活好每一个同一天,你要问的就这些呀?还神神秘秘的。反正到你楼下了,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互相道别后,同桌就径直过了马路,路灯下她的影子被拉长。
……
总之那天发生了好多事,但是最重要的事,是我在昨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枕着胳膊睡在桌前,就这么睡了一夜,早上活动了一下筋骨,全身酸痛不已。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昨天安安稳稳过了一天,没有显露出什么幺蛾子。
也许对于我来说,睡在哪里都能睡得比较香甜,但是这一次,让我忽然意识到,原来既定的过去真的可以改变。只不过我永远无法知晓,曾经那个周五的我,是因为何事而要趴在桌上睡觉。
至于那天,当然是为了写那个破检讨,熬夜熬到忍不住打瞌睡,一头睡倒在桌上。我也是天真,还以为明天说不定会突如其来的到来,不过现在看来,是不会了。呵,检讨,以后我再也不写了。
而且,我永远不会告诉卡门,从那天起,我就已经知道了她要送我的礼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