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郑江革胳膊夹着厚厚一沓试卷走了进来宣布化学考试。顿时教室里怨声载道、哀鸿遍野。
“长太息以掩涕兮——”我用手捂住了脸尾音拖得长长的,该来的还是会来,躲不过的还是躲不过。
同桌将书都收好放进了脚旁的储物箱:“哀民生之多艰。”
“哟,语文学的不错啊。”叶多金从前排转过头来调侃我们。不料郑江革已经走了过来,手中拿着纸卷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考试了,不要说话,你们说你们是不是喜欢违反纪律,是不是?难怪吵得别人同学想换座位。”郑江革今天跟吃了火药一样易燃易爆,一点点小事都能让他大动肝火。
他口中别的同学不是别人,正是叶多金的同桌杨吉吉,坐在我前面。今天下午第一节课后杨吉吉告诉我们他去找了郑江革,说叶多金老喜欢转过来和我们说话,特别是在自习的时候,叽叽喳喳影响他学习,希望郑江革调座位的时候能把我们调开。对于他的这个举动,我们纷纷表示严肃抗议,进行了强有力的谴责。
没想到第二节课下后的十五分钟大课间,杨吉吉出去一段时间又回来,然后满面春风地告诉我们:“你们不用担心了,我刚刚跟郑老师好好说了,说不要把你们调开,把我调走就好了。”
虽然已经听过一次了,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笑,同桌在我旁边摆着那种“关爱智障”的眼神,叶多金已经笑得不能自己。
“那他怎么回你的?”叶多金一边笑着一边问,我总担心他有口气会提不上来。
杨吉吉微笑着说:“他说,你当座位是你安排的啊。我觉得他应该会听从我的建议。”
杨吉吉下午要求换座位的举动埋下的种子终于在晚自习爆发了,郑江革一言不合又批评了我们五分钟,警告我们不要再随便讲话。
……
拿到试卷后我意识到,这张卷子仍旧是我做过的那张,前前后后确认了三遍,我几乎能够肯定上面一个标点都没有改变。
我写的飞快,没有丝毫分心,不到半个小时就写成了大半。但是有些不会做的我还是不会,选择空在了那里。等我差不多把整张卷子涂完也不过过了四十分钟,写完后我把卷子摆在一旁,拿过草稿纸趴在桌上开始画圈圈,黑色的笔迹不断叠加,最终将纸刮破。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同桌压低声音对我说:“你怎么写这么快?第27题计算溶液浓度的做了没,答案多少?”
我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看讲台上的郑江革,他正在专心地玩着手机。把卷子拿过来翻到了27题,发现我也空着没做,我边将卷子放回原处,边小声回答同桌:“不会,我没做。好多不会的,我都没做,空着。”
说完,我就趴在桌上,继续我的画圈圈大业。画了没几笔,我心里不放心,又把卷子拿过来准备算分,突然一片阴影笼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