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装疯卖傻的老头恭敬的一弯腰,方棠敬谦恭的说道:“学生方棠敬,拜见前辈,先前冒犯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恶人其实也就那样,看到弱小好欺负的就一拥而上,就算吃不到肉也能捞口汤喝。见到比自己强大的,能要他们小命的,他们就会夹着尾巴做人了。
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所以东玄境的人们在苦练本领自保外,人人都向往着强者所带来的好处。
冷哼一声,银发老头将小葫芦拧紧放进衣兜里,说:“别来这套虚的啦,我老头子要没两分手艺镇住你们,你们可不会那么有礼,说吧,你们想怎么着?我老头子奉陪着。”
方棠敬谦恭着说:“前辈哪里话来,学生对前辈绝无不敬之心。至于那小子和妇人,还请前辈莫要插手,待了结此事后,棠敬自会登门拜谢。”
用小指弹掉抠出来的鼻屎,老头一脸淡然的笑道:“我老头子做事还用得着你来管?就冲着你们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我老头子就要跟你们没完。”
“前辈,你……”方棠敬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欺负孤儿寡母确实是道上的大忌,但也是相对而言——谁敢说沙河帮的坏话?
就在这时,一道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道黑色的人影便矗立在银发老头面前。
两人互对一掌,强大的气流将小院内的晾晒木架、簸箕震的粉碎,原本绿油油的菜畦也遭了殃,萎靡着趴在泥土里。
银发老头踉跄着连退几步才停下,黑衣人眯缝着眼岿然不动,可背在后面的手却颤抖的厉害。
定住身形,黑衣人冷冷道:“我沙河帮做事,何时又轮到你个半截入土的糟老头来插手?这小崽子我想杀便杀,看你能奈我何?”
看到来人,方棠敬与老二老四俩护法深深的弯腰参拜下去:“参见林香主。”
林香主冷哼道:“一帮废物,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是老话说的好:想做好一件事情,最好是亲自手动手。”
听到此言,方棠敬三人无不惊颤不止,冷汗顺着鬓角滴落在地上,齐声道:“属下惶恐,还请香主责罚。”
再次冷哼一声,林香主说道:“还不快召集人马?今天本香主不光要杀了那孤儿寡母,还要铲平鱼埠街。”
暴戾的话语激荡在所有人的耳边,连银发老头都微微蹙眉。
护法中的老四闻言狞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支‘穿云箭’,用力一拉引绳,经过符文阵列附刻的信号弹便冲天而起,巨大的尖啸声几乎传遍了整个府城。
只是片刻,整个府城隐约传来的喧嚣都沉寂下去,人们看到沙河帮那用于召集的‘穿云箭’都惊恐着,这代表着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到来。
不一会,从鱼埠街街头巷尾,甚至屋顶上突然出现了许多精壮汉子,他们奔涌着向林氏小院赶来,手里提着朴刀、棍棒、铁铲、大锤、火把等物品。
看来鱼埠街在劫难逃了。
“参见香主、师爷、护法大人。”一众汉子齐整的参拜。
一百多人的沙河帮众齐喝声竟然将周遭房屋震的尘土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浑身缠绕着黑色气息的林香主很满意这个排场,他背着手略微弯腰,昂着的头颅挑衅的看向银发老头,说:“怎么样老头?你不是挺能打吗?我这有一百多号兄弟,我倒要看你能打几个?”
一众沙河帮人等都戏谑残忍的看着老头,好像他已经成了待杀的鱼了。
‘咯吱!’缺少润滑的木门响起刺耳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只见林氏站在门边轻声的对着银发老头说道:“陈伯,宇儿伤势过重需要疗伤,有劳您老帮着护法了。”
说完,林氏微微弯腰低头,对着老头行了个贵胄妇女常用的‘万福礼’,然后关闭了房门,将一切眼光隔绝在外。
银发老头自然就是教林靖宇‘六点半棍’的老船工陈伯,对着关闭的房门行了个拱手礼,陈伯恭敬道:“请小姐放心,我老头子今天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要保得小公子周全。”
在场众人都听得云里雾里的,感情这孤儿寡母还是什么大家族的成员不成?还小姐、公子的叫?
只有林香主好像想起来点什么,眉头紧蹙着盯着陈伯问:“你可是林家的大供奉,陈天麟?”
斜瞥了林香主一眼,陈伯嘿嘿一笑不置可否,他侧卧在门槛上自顾自的喝着酒,泛红的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神情。
“哼,管你是谁,敢阻挡我为吾儿欣珉报仇的,都要死。念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饶了你先前的冒犯,现在,你让不让开?”林香主紧握的双拳上黑气缠绕,一身原力波动将周围实力低微的帮众震的都站不稳。
陈伯子嗤笑道:“若你能奈何得了我老头子,还用得着放狠话?呸!告诉你,里面的孤儿寡母你惹不起,识相的快滚吧!”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打几个。”林香主怒极反笑道。
扭过头来,林香主对着手下人命令道:“给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