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夜凉晨,有什么招尽管冲我来,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手指着门外,老李下了逐客令。看着骆有贤等人还在发愣,牛自强喝道:“还不快滚?难道想吃爷的炒肉片吗?”说完扬了扬手里的门栓。
捂着肿了半边的脸,骆有贤环视了屋里所有的人,仿佛要记住下他们的面容,他嘴角因为脸部肿胀流着口水,含糊不清的说:“很好!我记住了。”
说完,他们便互相搀扶着走向大门,骆有贤走到林靖宇身边时,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用手掌在脖子上轻轻一划,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这一威胁的动作使得林靖宇杀机又起,但随即冷笑不语——没必要和一个已经被自己判了死刑的小崽子计较。
成熟的人绝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想法,包括杀机,那只会使对手加以防范。急躁的表现只会使得你漏洞百出,让敌人抓住你的弱点炮制你。
世界上没有多少公平可言,要说有,那就是生与死——少年人的杀心和成年人一样致命,更何况东玄境男子十六岁便是成年人了。
林靖宇可不会迂腐到因为对方是个孩子就会放过他;就冲他敢调戏李月华,更遑论他还想要自己死。
望着骆有贤等人走远了,李月华从哥哥背后跑过来,一把抓住林靖宇惊慌问道:“有没有伤着?伤哪了?”
林靖宇没来得及说话呢,李月华向老李娇嗔道:“大伯,你怎么回事,眼看宇哥儿都快镇住那流氓了,你还用武技,就不怕震坏他吗?”
老李不由得摇头苦笑,也不解释,向三个男孩说道:“麻烦你们帮着收拾一下店里,我有点累,要休息一下。”随即向屋后走去。
男孩们面面相窥,李月华耸了耸肩,吐出可爱的小舌头小声道:“我是不是说话太重,惹大伯生气了?我这不是担心宇哥儿嘛!”
李小扉和牛自强闻言面露古怪的看向林靖宇和李月华,最终还是李小扉打破了沉默,他学着长者的语气摇着头道:“哎呀!女大不中留啊!”
牛自强惊愕的问道:“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好家伙,吃窝边草,小心天收你。”随即,不顾林靖宇暗自抗议,小牛一脸猥琐的盯着李月华。
“大嘴牛!”李月华狠狠的踩了一脚牛自强的脚背,她的花拳绣腿对皮糙肉厚的牛自强来说根本没什么作用。不过小牛还是一脸夸张的捧着脚大呼小叫,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尴尬的气氛总算一笔带过。
此后几天,想象中的报复并没有到来,这让林靖宇稍微有些松懈,只觉得夜凉晨不过是个扯虎皮拉大旗的货色。
这样想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曾有一次,林靖宇亲眼看到夜凉晨被好几个青年围殴,一顿棍棒之下将他打的血肉模糊。
不过,这几个青年到底不是心狠手辣的江湖滚刀肉,也许他们只是仗着年轻气盛,看不惯夜凉晨这样的家伙招摇过市,只是想教训他一顿罢了。
可夜凉晨却成功的证明他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围殴他的青年里的一个,被发现吊死在他家门前的树叉上。
这使他在城里有些名气——尽管并没有证据表明是他做的。不过大家不会管这些,大家只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只能咬着后槽牙忍受他的敲诈。
至于其他殴打过他的青年人,要么托关系赔礼道歉,要么摆明家族的势力强硬对待,此事最后换来了夜凉晨放言不再追究而作罢。
这之后,林靖宇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夜凉晨只是个花架子。
夜凉晨之所以会放过其他殴打他的青年,是因为他知道对方已经有了提防,他奈何不了他们,更何况有些人的家族他也惹不起。
一个收了赔偿金,被人吓唬一下就不敢复仇的家伙,其自身修为应该不高,否则在以武为尊的东玄境,早就杀的血流成河了。
更遑论他有后台罩着了——真正的沙河帮之人绝不会放过任何敢于冒犯他们的人。
他能招摇过市敲诈商贩,能肆意的向商店塞人,完全是因为他举着沙河帮这面大旗,还有他杀人立威的那股凶悍劲,毕竟没人愿意招惹一条疯狗。
想明白这点,林靖宇倒也放心了,他向伙伴们诉说了自己的观点,而他们也完全认同,只是老李皱着眉头不置可否。
林靖宇不以为然,若有必要,自己完全能宰了这条老疯狗,因为他不像老李,不像那些拖家带口,逆来顺受的人们。除了母亲,他没有什么牵挂。
这天,林靖宇正和牛自强在市集卖鱼。林靖宇不时瞟了眼街道斜对面的杂货铺,只见大白天的,竟然店门紧闭。
这是很少见的情况,市集就这么几间杂货铺,老李这家因为物廉价美,花样也多,深得广大百姓喜爱,很少有闭门歇业的时候。
林靖宇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的心悸,但又说不上来哪不对。他和牛自强打定主意,卖完鱼就去李小扉家看看……
一阵不和谐的喧闹声把这一切都破坏了;男人短促的惨嚎,女人慌乱的尖叫共鸣在市集的上空,一如妖族入侵时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