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她很少笑,所以念渔爱笑,笑得温暖人心,笑得醉人心神。
二两酒的话没有回音,但却如一颗石子投入了洛云纤的心湖。冷风拂面,他竟是觉得有些冷,犹豫再三还是伸手将洛云纤搂住,听说这样会暖上不少。
禽兽,还是禽兽不如。
这真是一个让二两酒两难的抉择,可他的手却格外老实的出卖了他,缓缓滑到洛云纤的小腹之上,还在一寸一寸的缓缓上滑。
热,身子热,心头更热。
洛云纤伸手将二两酒的手抓住,放开,再抓住,又放开,最后紧紧的握住。她就要回百花山了,在这青州城里,她只认识了二两酒。
初见如故知,只怕再见已别离。
她仿佛做下了天大的决定,小声嗫嚅。
“念渔没死。”
细若蚊吟,在这寒风之下瞬息便被淹没。可二两酒听的很清楚,一个字都没有听错。勒紧马缰,白马仰头嘶鸣一声驻足不前。二两酒没有多问,闭上眼,想起躺在长歌苑里的念渔,想起那宛如银铃的声音。
处处透着蹊跷。
念渔身中数剑,却是没有丝毫血迹。她的声音虽是清冷,却与洛云纤那句“忘恩负义”如此相似。
没死?!
莫非又是所谓的仙人手段,什么撒豆成兵点石成金。那他的一腔怒火,几滴浊泪岂不是白流。心中涌起一股难言情绪,有欣慰,有惘然,还有丝丝自嘲可笑。
洛云纤心中如小鹿乱撞,颔首垂目。
念渔只是一具傀儡,取自百花山上灵木所铸。或者念渔就像是她的一具分身,除了容貌,其余的言行神态全是出自她的心思。
为何会让念渔送死,这就是一个赌,一个局。
南宫雨陌说二两酒是卑劣小人,阴狠恶子。洛云纤不信,她说他只是心冷。
念渔送死,为的便是要看看二两酒是不是真的心冷如铁,被这十年勾栏苦难磨灭了所有棱角。就是要看看他还有没有一腔热血,敢不敢提起屠刀以下犯上。
这些,可谓是有些下作狠辣的事情,二两酒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该知道的,例如朝思暮想的“准媳妇”念渔,或许就是身前的花魁洛云纤。
按捺不住心中悸动,二两酒一把抱起洛云纤滚下马背,借着朗朗月色看着那双躲闪羞涩的双眸。他心里涌起一万个冲动,他要揭开面纱,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看看她是否也会笑得那般温暖真挚,浅浅的酒窝,淡淡的笑意。
他迫不及待,她百般不愿。
这个时候,二两酒很负责任的告诉自己,是时候做一回禽兽了。双手按住洛云纤的玉手,不管不顾的用嘴叼起轻纱扬头扯下。
他闭着眼,转过头,期待害怕,患得患失。
“我叫苏妲己。”
宛如银铃,悦耳动听。
二两酒扭过头,缓缓睁眼,她在笑,熟悉的笑。
温暖真挚,还带有点点薄怒娇羞。两个浅浅酒窝,挂在白嫩面颊。
如一抹和煦春光,暖了这漫天寒色。
念渔,洛云纤,苏妲己。
二两酒只感觉脑中一片混乱,竟是有些痴了。
苏妲己。
大商王庭里也有位苏妲己,虽是未能母仪天下,但却足够祸国殃民。
看着二两酒愣愣的样子,洛云纤掩嘴轻笑,朱唇轻启,眼中柔情不减。
“我七岁的时候便被姑姑接到了百花山,现在宫里那位不过是个与我有几分相似的替身。”
苏妲己口中的苏妲己,只是恰有几分神韵的替身而已。
可明明。
狐媚转世,勾人心魂,自此君王不早朝。
一笑倾城,艳压群芳,不爱江山爱美人。
二两酒嘴角抽动,笑得放肆纵意,没心没肺。
犹记得,人间绝色,仙门圣女,你看如何。
若是萧雨生未死,花道士还在,二两酒会叉腰笑骂:“我看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他这个青楼小厮到底上辈子积了什么阴德,能将尤胜天下第一美人苏妲己的苏妲己压在身下,更能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拥有很多很多让人春心荡漾的可能。
苏妲己将面纱握在手中,娇嗔的看着二两酒,欲语还休,低声呢喃:“我戴上它的时候便是说过,谁若是扯下了面纱,就要与我一生一世。”
二两酒愣在原地,嘴角轻轻抽搐,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这天大的好事是不是也太过轻率了一些。不说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至少也要来个卿卿我我,日久生情吧。
苏妲己见他不语,心中愁云顿生,泫然欲泣,扭过头去,故作生气道:“若你不愿,现在又没旁人,我重新戴上,等别人来扯就是。”
二两酒可从来不是个大方的人,哪能让到手的美人他日给人投怀送抱,赶忙叫到:“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哪能说反悔就反悔。我扯了你的面纱,你就是我的媳妇,重新戴上也是我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