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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因缘天定(1 / 3)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早就是唱烂了的戏码,二两酒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刺客会对他感恩戴德。毕竟长歌苑里十年,听那些个江湖浪子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这狗-娘养的江湖”。自打推着刺客上路,他就想到了有撕破脸的时候。只是未曾料到这刺客出手会如此狠辣,半点情面不讲。

青楼里尽是些勾心斗角,巷陌中也流传着忘恩负义。二两酒在长歌苑里看人看了十年,形形色色,好好坏坏。可真落到他的头上,他还是错算了人性的阴狠毒辣。若是此刻还能出声,他定会指着刺客的鼻子大骂一句:“恩将仇报,你这不要脸的东西。”

脸面拿来干嘛,二两酒始终没搞清楚,毕竟他的脸面常常揣在兜里,低声下气。如今算是明白了,不要脸至少可以杀人杀得心安理得。刺客眼中阴冷的杀意,嘴角划过的轻蔑讥讽,二两酒涨红的面色,眼眸中的挣扎。

真是鲜明的对比,都是不要脸,二两酒只觉着他或许还要高上几分。

双手死死抓住刺客的铁壁,可无论怎么使劲都难动分毫,他想求饶,更想求生。

挣扎,乏力,窒息。

第一次感觉离死亡如此之近,他想这样的滋味会让他毕生难忘。长歌苑里十年,就算活得屈辱,他也想要偷生,从来不会想着去死。

不想死。

这三个字说来轻巧,可在此时却是千难万难。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往日的伪装也好,心机也罢,完全没有丝毫作用。他不知道刺客有多高的修为,一品,二品还是三品,或者仅仅只有五品六品。但都如远古魔神一般强大得不能有丝毫反抗,他实在是太过弱小。

二两酒沉沉的闭上眼,双手还未放下,依旧挂在刺客的铁钳之上。浑身发软,脑中混沌,竟是出现了幻觉。有姨娘的亲切问候,有念渔的淡淡酒窝,这是他能记起的,最美好的景色。忽而一闪,有萧大公子轻蔑的侮辱,有刺客狰狞的嘴脸,这是他心中最深沉的杀机。

他是不是快死了,真如溺水一般,呼吸都觉着困难。是解脱还是打下十八层地狱,二两酒就如那一口气还未咽下的将死之人,不住的臆想。

纷乱的思绪,不甘的怒火。潜藏的戾气,愤世的恶毒。

他还未踏遍四海看山花烂漫,还未撕碎伪装展胸中郁怒,更是连女人肚皮都还没滚过。他怎么舍得死,他怎么敢死。他的野心不小,却也不大,只是不想死,而已。

猛然睁眼,二两酒挤出了浑身所有的力气,他是饿虎,从不是羔羊。

恰在此时,那掐在喉前的铁钳仿佛有瞬间的松动,刺客面色划过一丝犹疑苦色。二两酒怒气骤涌,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笑意。

软筋散,当年卖给二两酒的游方道人果然还是有那么几分真才实学。

猛的一拽,丝缕新鲜空气比最猛烈最催情的春药还要猛上几筹。抬起右腿,一脚踹在刺客腰上,他知道那里还有一个血洞,肯定会撕裂,肯定会旧伤复发。

苟活,残存,二两酒这拼来的一线生机比什么都要实在。

靠在墙边,佝偻着身子,二两酒大口大口的呼吸,贪婪的享受着每一丝空气。刺客浑身发软,花道士留下的血洞已经崩裂,朝外涌着鲜血。嘴角的轻蔑讥讽被阴冷恶毒取代,双眸之中凶光乍现,杀机凝如实质。

气息陡然一变,深沉晦涩,刺客面门之上浮现道道诡异暗纹,在这残月之下触目惊心。二两酒看着这张“鬼脸”上狰狞怪笑,心中不寒而栗。耳边响起深沉冰冷,不带半点烟火的声音:“我就要享用你了,肮脏的血液。”

二两酒怒目圆睁,随即猛然闭眼。

痛,熟悉的痛。

那种在他眉心的火又要肆虐燃烧,还有一只冰冷的手指划过他的胸膛。他不敢睁眼,他想他一定能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如细水长流直到他化作一具干尸。

时间好似静止,每一个呼吸都如同一个春秋。

不痛,不止是胸膛之上没有痛楚,就连那熟悉的灼烧都如此短暂。仅仅十息,哪怕如隔十年,但也只有十息。他非但没有浑身脱力,反而觉得神清气爽,好像是吃饱喝足一般。他很小心,很小心的微睁开眼,透过睫毛的缝隙,他看到了一张惊恐的脸,一张扭曲的老脸,如老树枯皮。

刺客全身颤抖,面色枯槁,带着万万不该有的恐惧。那双唯一还算明亮的眸子之中,满是后悔惊惧。他仿佛看到了什么,可他的眼里只有二两酒,这个卑微如蝼蚁的青楼小厮。

他在挣扎,他想收回点在二两酒胸膛上的手指,可是他不能,他能感觉到十多年的修为正被一点一点的抽干。他张大了嘴,牙齿竟是瞬间脱落,只有那呼呼风声。

这十息,二两酒在担惊中如过十年,而他却是真正的走过了一辈子。莫名的后悔,如坠深渊的恐惧,他竟是留下了两行浊泪,咿咿呀呀,二两酒很认真,很努力的才听了个明白。他说:“你,你才是,你才是魔…”

吐出这最后一个字,刺客如同泄了最后一口气,颓然倒地,生机断绝。他想,二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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