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的圣地、凶地、灵宝、功诀,都有周期性的天时克制,这不稀奇,天道轮转之下,每多少年一度,力量全消或是力量暴涨,冥府有厄灭这个大劫时刻,温去病并不意外,只是很难相信……这么重要的时间,冥皇和小白竟然会搞错?
“……厄灭之刻,本来应该是一个月之前,正确来说,是该在三十二天又四个时辰前发生,发动之时,冥府法则失序,按理来说,现在冥府的一切神异都会消失,异象根本瞒不住人,必会引来觊觎权柄的大敌,然而那时候你正操盘和万血河、阎罗阴蛟斗得厉害,我还斩了它们的使者,却不曾有半点波澜。”
小白耸肩道:“厄灭之刻就这么过了,无声无息,什么也没有发生,我自己也很绝望啊!”
温去病皱眉道:“这……冥皇的感应,难道也会出错?还是厄灭之刻的发生,有偏差了?等过一阵子,忽然就厄灭了?”
小白叹道:“或许吧,但厄灭之刻,理论上是万劫一遇,一劫四十三亿多年,万劫就是四十三亿万年……这么大的基数,如果会发生偏差,就算误差值只有百万分之一,也是几百万、几千万年后的某日,对普通的生命体而言,这与地老天荒没什么分别。”
让冥皇和小白,甚至冥府上下都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灭顶大灾,就这么没声没息地没了,温去病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既觉得这像是一场大忽悠、大玩笑,又觉得好像是一场大阴谋,看似是玩笑般的逢凶化吉,却即将在未来更凶、更猛地爆发开来。
温去病道:“既然厄灭之刻早都过了,你也不打声招呼,一直让我在那边死顶,你还他妈的有良心吗?”
小白苦笑道:“我也很无奈啊,该来的时候不来,你让我怎么办,这是厄灭之刻,灭顶之灾,不是等人上门吃饭请客,没来就算了,万一明天来了呢?你硬顶着,我也在后头替你死撑啊,后来你撑不住了,我也没拿剑放你脖子上逼硬顶啊,你说还能再撑十天,我不也忍了,甚至后来你假死脱身时,不还帮了你一剑?”
温去病吼道:“你还有脸说那一剑!那一剑明明是霸皇先出手,你才跟着出手捡便宜的,这样也能叫对得起朋友?”
小白嚷道:“我才觉得奇怪咧,那么大的风险与代价,霸皇居然肯为你出手,搞的我不得不跟上一剑,这几天夜夜吐血,真是亏惨了……你们两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该不会是他的男宠,与他有一腿吧?”
嚷完,小白立刻扭过头,压低声音,对龙仙儿道:“想不到妳老公居然是这种人,将来一定要小心盯住他,否则会传染给妳奇怪的病。”
龙仙儿一时间啼笑皆非,但这么一来,情况又绕回原点,小白摆明了不肯付账,那又该要如何处理鬼市、始界这两边的问题呢?
“罢了,你们都已经到这里来了,不给点东西出来,你们是不会甘心走了,既然这样,那就给我听着吧!”
小白扯了张椅子坐下,看着温去病,正色道:“变动之道,用来变形,固是一法,六耳猕猴一脉的变化术,能变化各种天地神物,进而演化风云、日月,其后更进一步,无所不包,无所不化,充塞于诸天万界,最终以身化天地,既是万有,也是万灵,这可以说是变动之道的一个终极境界。”
突如其来的一通教学,虽然只有寥寥十数语,讯息量却大到让温去病一时接收不下,等到将小白整段话细细想过,登时欣喜难耐,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块新的天地。
纯以变化术本身而论,温去病常觉得其实用性超高,却未免有些失之小道,再怎么千变万化,在高位者眼中也不过是小丑跳梁,除非修练者能够静下心来,藉着每一重不同的变化,细心感悟背后对应的天地法理,那才有些长远的进阶空间。
变化术的二重变、三重变,就是前人穷尽智虑,在此道路上做的探索,虽然堪称神妙,温去病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变动之道的核心,固然是一个变字,可既然名为变动之道,而非变化之道,显然不该是一个变化术能尽含,只是以变化它者,籍此体悟其他大道作为进阶,未免奇怪,甚至……可能有些跑偏了。
直到听完小白的说法,这才恍然而悟,变化术的尽头,能够以身化天地,演变日月星辰,吹息山河动,吞吐乾坤荡,这等若身成小规模的天道,堪称一条康庄大道,终点绝对远大,倒是自己之前将变化术给瞧得小了。
“……以管窥天,阅历还是限制了我的想像力啊。”
温去病忍不住自嘲感叹,脸上却满是笑意,为扫清疑惑,看到的新天地高兴,小白却是摇头,“终极境界不是只有一种,当你真到了那个高度,终极也未必还是终极……变化术的确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但你原先的思路其实也没错啊。”
“啊?”
“化形,说到底只是身历天地的一种手段,本质上仍然是感悟天地法理,更进一步说,我们修练,修的到底是什么?大部分人追求的是长生,或是为了抗拒消亡,或是为了生的精彩,但最终目标都是寿同天地,宇宙不灭则自身永存,但如果我们把那个寿字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