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司徒小书的气息,异常凝炼,像是已经稳固境界数年的老手,这绝不是简单异遇冲关,晋升成功的样子,更还别说,她原本近乎伤残的身体,离奇痊愈,痊愈了还故意加上一层伪装,不想让人知道,这肯定是心里有鬼。
最大的可能性,司徒小书的提升,与那些离奇出现的地阶、高阶有关,此事的背后,隐藏惊天之秘,旁人不晓得是为什么,自己却心里有数,之前在英灵殿中,看见出现裂痕的封神台,那时自己就已经开始担心,这些裂缝的出现,封神结界不稳,会否遭到诸天神魔的利用,对这世界做些什么?
如今看来,自己的担忧成真,而这些神魔之能,做的还真不是小动作,一下动手,就把整个帝国搅得天翻地覆。
此事非同小可,自己身为西北统帅,该当要拿出对策,有些未雨绸缪的办法,不能束手待毙,这觉悟自己是清楚的,但要说具体的应对策略,那还真没有。
不管在外人眼中,自己这名天南武凤,是何等有勇有谋,用兵如神,但说到底,自己也不过就是个人,当面对那些能随手操控时间、空间的大能,自己除了干瞪眼,有什么筹码去和祂们斗?
自己至今仍痛恨着贾伯斯,对他一手主导,葬送了碎星团未来的封神计画,更是深恶痛绝,但也唯独在重新面临妖魔威胁的时候,不得不低头承认,少了他这个匪夷所思的存在,人类根本无从对抗神魔,徒具勇气,全然不知如何做起。
“……在的时候,一直想砍了他,可人不在了,却又觉得没有他不行……这人生还真是无奈得很啊!”
武苍霓自言自语,言语中是满满的苦味,换了六年前的自己,感觉肯定不会那么深刻,就唯有真的站在总揽全局,无须再听什么人命令,却要自己一肩担起所有成败的位置时,才觉得那个人的恶,是一种缺了就不行的必要之恶。
……不得不承认这种事,还真是讨厌自己啊!
苦笑不已,武苍霓摇了摇头,将批阅完毕的公文叠起,预备起身活动,外头却忽然传来通报,有访客突来求见。
“真没想到,冰心妳会来找我?”
“……我也没想到。”
坐在武苍霓对面,一身白衣的司马冰心,表情落落大方,没有任何的不自然,一点也看不出,几天前曾在众人面前丢了脸的不快。
武苍霓点头道:“妳的心情似乎有了些变化?”
“……别小看人,我好歹也是玉虚真宗出来,心性修为还是有的。”司马冰心抿了一口茶,淡然道:“就算做不到真正的心如止水,起码不会当着妳的面,流露真实情绪吧?”
“原来如此……”
武苍霓点头暗笑,在成千上万人面前表露真实情绪可以,在自己面前流露真心就不行,自己这个大嫂的地位还真是被放得好高啊!
上下打量小姑娘一眼,武苍霓大致肯定,几天的时间,司马冰心已将将境界稳固,估计也将法相凝结完成,选择了自身的道路,虽还说不上完美无瑕,但也已足够了。
“……妳身为西北统帅,对今后情势有什么看法?还有,帝国情势大变,忽然冒出这么多的地阶与高阶,整个乱成一锅粥了,妳不会说一点应对策略都没有吧?”
表情冰冷,声声质问,咄咄逼人,司马冰心一副来找碴的模样,武苍霓对此不感奇怪,这孩子和自己素有嫌隙,又死硬脾气,就算共患难过,怨愤缓解,也不可能一下转了态度,如果她一上来就亲昵相依,和颜悦色喊着大嫂,自己恐怕要心里打鼓,猜测她决心行刺了!
不过,冰心此来,半句也没问无神铺、军款挪用的灯下事,却尽说些严肃的军政要务,这不合她性情,似乎也是一种顾左右而言他,同样不正常,恐怕……是有什么事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来找自己……
“……我们……不算外人,好歹也算一起并肩作战过。”略加考虑,武苍霓决定避过双方的姻亲关系,免生不必要的刺激,“妳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司马冰心脸上微微一红,随即又恢复冷清自若,道:“妳……知道他的事吧?那个死剥皮的,闹出好大动静来,妳知道的吧?”
武苍霓一怔,倒还真没想到会是这理由,当下苦笑道:“他左连金刚寺,右结封刀盟之好,前挡沧溟龙家,后退密侦司,手段高明,已是如今天下一等一的风云人物,还替三藏法师护送经书,为金刚寺证了一位活佛……这都是要流芳百世的节奏了。”
说到这里,武苍霓的笑意更透着怀疑意味,那段三藏法师西行取经的故事,荒诞至极,虽然一下就传了开来,尤其为孩童琅琅上口,但自己是连一个字都不信,只是不解为何金刚寺全盘接受,竟无丝毫怀疑?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缘故。
无论如何,温去病替金刚寺证道一位活佛,是假不了的事实,而金刚寺与司马家关系甚深,那位弥勒神僧更是老令公的直系伯父,打断骨头都还连着筋,当喜讯传来,整个司马家都炸了锅,欢欣鼓舞。
从今之后,金刚寺多了一位活佛,等同司马家又再次有天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