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凝神思索,然后才缓缓道:“可否令天平军出考城,进逼雍丘?”
江烽眼睛一亮,这是一个妙招。
如果直接和进入襄邑的石敬瑭部交锋,很有可能就会爆发一场恶战,能不能控制住局面,不好说,没准儿双方都只是一个试探,却因为下不了台变成一场大战,最后会对整个局面带来什么影响,真的不好说。
但让朱茂从考城出兵进逼雍丘就有很多回旋余地了。
进逼雍丘,而不是攻击雍丘,雍丘是深入到了襄邑的石敬瑭部的后路,一旦雍丘失守,那么深入到襄邑的石敬瑭部就是孤军。
但只是进逼,却没有攻打,也就是摆明一个态度,如果你还要不知好歹,那么这边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嗯,很好,传令朱茂,出兵雍丘,兵力自定,意图告知他,让他自行掌握,这边宁陵就由河朔军守御,如果沙陀人要来,不不必客气,但也没有必要主动进攻。”江烽思考了一下,下令。
气氛稍微舒缓了一些,江烽仍然有些郁闷。
这一仗打成这样,还是让他不太满意,但战场上本身就千变万化,谁也没有本事就能算无遗策。
像这一次袁无为战死,袁怀河只带了两千多人逃亡,可以说算是徐州军这几年来对蔡州军的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胜了,而且袁怀河的逃亡势必会引起连锁反应,对颍亳二州的袁军士气会带来很大的冲击,杨堪在颍亳二州的攻势会更加顺畅。
如果这种情形下杨堪都还不能拿下颍亳二州,江烽就真的要怀疑自己的眼光是否有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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谯县,战事如火。
蜂拥而至的石砲车连续不断的攻击,南城门在坚持了两天之后,终于倒塌了。
这一倒便是半座城门垮塌,双方起码有接近三百士兵被压在了垮塌的城墙上下,但已经打红了眼的王守信根本不肯罢手,亲自率军发起冲锋。
几番鏖战之后,谯县蔡州军崩溃。
八月初十,武宁军攻陷谯县,灭蔡州军一万二千余人。
八月十一,杨堪亲率大军渡过淝水,猛扑颍州州治汝阴,汝阴当日而克,大军随即沿着颍水而上,八月十三,克沈丘,八月十五,攻入蔡州平舆,苦战两日,不克。
八月十九,获得淮右军支援的杨堪亲率甲士和术法师登城,力战半日,破平舆。
与此同时,在退出隋州之后的南阳刘玄大军在刘翰亲自领兵出击朗山、真阳,顾此失彼内部虚弱的蔡州军竟然不能挡。
平舆既下,蔡州东大门已经打开,而从北面大举南下的淄青军、河朔军以及牙军攻入陈州,袁怀河亲率大军在太康与徐州三军激战,但寡不敌众,被迫一路后撤,经宛丘、溵水退回蔡州上蔡。
与此同时,八月十一,趁着贝州魏博军黄信部与成德军孙来部在长河发生冲突之机,一直在临济、临邑和邹平一线隐忍不发的平卢军突然拔营北上,八月十四,渡河,八月十六,兵临安德城下,孙来率军死守安德,但被另一部吴宪打开城门,安德遂陷落,孙来只身脱逃,后被其部将吴阳斩杀归降。
八月十五,沧州东光罗氏在东光响应北上的平卢军,罗匡部在清池宣布归附徐州,随即出兵控制景城、长芦、鲁城,沧州遂归徐州。
八月廿五,厌次士绅宣布归附徐州,棣州遂降,整个承德东部三州皆落入徐州大总管府手中。
八月三十,朝廷特使抵达宋州,封江烽为淮王,后更易为宋王,赐婚。
此时蔡州军已经丧失了他们这几年来辛辛苦苦吞下的宋、陈、颍、亳四州,尤其是在颍亳二州,徐州军的进军得到了当地士绅的极大支持,尤其是多个县份士绅自动反正举起徐州大旗,杨堪一路可谓风行水上。
九月初二,江烽在宋州宣布组建宣武镇,周望任宣武镇都督,贺国昌任副都督,驻跸宋州,整编蔡州降军和部分流散在野的大梁军以及诸州的私军,辖蔡、宋、陈、颍、亳五州,毫不忌讳的将蔡州正式纳入徐州治下,而此时蔡州尚有两万多大军分驻在上蔡和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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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博贵乡。
魏博节度使府。
罗绍威满面阴郁的坐在大堂正中的胡椅中,两边站立的武将都不安的窃窃私语。
局面的变化之快之大,让他们都瞠目结舌,一时间难以接受。
短短一个多月时间里,徐州军尽起大军猛攻蔡州,原本盛极一时的袁氏大军竟然被打得落花流水,节节败退,一口气丢掉他们几年时间所得的四州,退回了蔡州老巢。
这也罢了,毕竟蔡州和魏博并不接壤,而且蔡州军背后还有沙陀人撑腰,和他们关系不大,但是发生在身边的另外一场战事就和他们休戚相关了。
平卢军北上横扫,成德军东部三州几乎是一夜易帜,尽数归了江烽,唯一的一场战事竟然也还和魏博军相关,如果不是驻扎在贝州的黄信部和驻扎德州的孙来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