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未时还有两刻,暖洋洋的阳光照在青州城头,青石垒砌成的雉堞垛口虽然已有多处残缺,但是实事求是地说,对防御影响不大。 .
青州城的城墙防御体系不是吹的,仅仅是青石包筑的城墙就让很多州城汗颜了。
哪怕是再有强大的投石机和弩车打击,但是在青一水的青石条石垒砌面前,也一样意义不大。
当然,这对于在城墙上防御的士卒们来说,那又完全是两样,他们都是**凡胎当然无法和青石条石相比,一旦被击中,那就是身死体碎的命。
再强的防御体系也无法保得住脆弱的人身,没有哪个兵卒能够抗衡投石机和弩车这样的远程打击武器。
城墙上下一片狼藉。
沿着东门这一片的护城河,断断续续的有三五十步都被填平了,再往北走,亦有一二十步所在被断须填平,同样往南,还有三十余步护城河也被塞满。
护城河已经上涨了不少,虽然水量不足,但是随着四门的护城河都被填塞堵断,河水自然也就上涨,但由于青州亦是干旱许久,河水水位本身就很低,所以哪怕塞满堵断,河水也没有溢出。
整个东门这一片由于一上午的冲击、填塞,整个战场上也显得凌乱无比。
死伤的民夫尸体也在战事稍歇的时候被抬了回去,战场上只剩下些零七八碎的,比如盾车的零散部件,一些丢弃的土袋,箭矢和弩矢乱七八糟的插在地面上,当然也少不了城墙下打落下来的石块。
整个战场就这么突然的安静了下来,似乎大家都在心照不宣的吃饭,为下一刻的搏杀在积蓄力量。
柴永紧了紧自家腰间的皮带,手中的陌刀,已经提了起来,巨大的刀头刃锋黑亮里透出一丝杀意。
作为已入小天位的强者,柴永并不惧怕上阵拼杀,淮右对青州方面的情况了如指掌。
真正能对自己构成挑战的四人中,只有王守忠和张君越,张君越应该是在守南门,而东门应该是王守忠亲自坐镇。
不过作为平卢节度使,柴永不认为王守忠会随时随地坐镇城头,他还需要统筹全局,更大的可能性是有他手底下某人担纲,他自己大部分时间会在这里,战况不紧时则要处理其他事务或者休息。
而现在,经历了一上午的填平护城河一战,准确的说,应该是试探性的一战,王守忠和张君越等人怕是要商议一番接下来的战事,应该不会在东门城头上。
这也算是一个机会吧。
当然,就算是王守忠在东门城头坐镇柴永亦是不惧,这不是单枪匹马的生死对决,这是两军的攻防对垒,战场情况千变万化,单将对决除非是退无可退,任何一方要想脱离战局易如反掌,尤其是像这种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
柴永知道自己的武道实力要略逊于王守忠一筹,但略逊一筹并不意味着压倒性优势,尤其是在这种两军攻防对垒中,谁都可以借助战场具体形势变化来出奇制胜,在柴永看来,兵力上占据着优势的己方,要做的就是最大限度的消耗对方有生力量,积小胜为大胜,一步一步磨跨对方。
今日这一战,他柴永就是要打打头阵,利用对方不防,当一个破局者。
*************************************
除了柴永厉兵秣马准备亲自上阵出击外,武宁右军的两个军的指挥使也在摩拳擦掌。
虽然北门不是方略中的主攻方向,但是在俞明真和郎牙的推动下,麾下诸将们都没有打算放弃这样一个机会。
庄永胜和蒋寿喜。
庄永胜在江烽对武宁右军组建时任命为武宁右军第一军指挥使,这看起来还不如他当初带人到沛县招募人手时更多,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
当初那两个军名义上是两个军,但论战斗力却相差悬殊,无论是与泰宁军还是感化军,所以在这一轮整编过程中,庄永胜有意将这两个军进行了整编,将其中精锐汇聚到了第一军,而其他兵员则打散补充到了其他军中,而他也荣任第一军指挥使。
这也算不上自私,既然要当第一军,那起码也得有点儿第一军的气象,否则和归降过来的泰宁军、感化军实力相差太大,岂不成了一个笑柄?
而在完成了武宁右军第一军的组建之后,庄永胜也是花费了极大的精力投入到了训练当中去,只不过这种训练也只能是练形练皮,还连不到内在的气和神,真正要将武宁右军第一军打造成为一支强军,还是只有通过战争来锤炼洗砺。
而今日这一战无疑就是最好的机会。
蒋寿喜和庄永胜的心情略有不同。
作为最后归附与淮右的泰宁军,蒋寿喜、贺人龙他们这帮武将的心境是最复杂的。
他们既无法与俞明真、卢启明这一批提前就与淮右拉上了关系,递交了“降表”的感化军将领相比,也无法与洪葵、郎坤这些早就和朱茂貌合神离一遇到淮右抛出橄榄枝便毫不犹豫的表了忠心的泰宁武将相比。
他们之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