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五月,天气开始升温。
张安国一行十四人抵达青玉县后,活着进城的只有七个人。
他们在经过城门的盘查时,因为有一人先回答了“我是陈国人”,然后在回答陈国的春季大试几月几号开始时,答错了答案,于是暴露了身份。
一行十四人逃入一座丛林中,青玉县的大批守兵策马追来。逃到一处岔路口时,张安国提议分头行动。
然而在兵分两队之后,张安国带着七个人进入一条路不久,他便孤身折返。他杀死了一个担柴的老农,把他的尸体藏在草丛里,换上了老农的衣服,担上了柴,直接迎向来追赶的青玉县守兵。
他指着另一条路说:对,他们在那边。
他和跟着他的包括周副将在内的最后七名手下,躲过了青玉县守兵们的追击,在守兵们去追往另一条路逃的野战军时,他们进了城。
后来城外传来消息,守兵们抓到了来自西宋国的奸细。奸细们当夜被押到菜市口,当众处斩。
青玉县比之参中县要大很多,来往民众熙熙攘攘,几个外来人混在其中,如不被单个盘查,很难被发现。当夜,张安国一行人住进了名为“红花”的客栈中。
深夜,张安国听见他的房门被推开了,他警觉地起身,摸出了刀,来人走近他床前后,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张安国就着月光仔细看,发现是周副将。
周副将见张安国醒了过来,单膝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说:“将军,属下觉得您是条潜龙!”
周副将说:“将军,属下今生唯您马首是瞻,不求有肉吃,只盼着您发达了,能赏属下一口汤喝便好。”
张安国从床上坐起来,沉默的看了周副将很久,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将军,在参中县时,我们的弟兄是您杀的吧。”周副将说道。
张安国骤然眯起了眼,眼中绽放出明显的杀意。
周副将笑道:“将军,今天您把县里守兵引到另一条路去,属下也是知道的。将军莫慌,属下对您可是佩服得很啊,您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张安国抿了抿嘴:“是吗?”
“将军,我们此行能见到黑暗大神官对不对?”周副将问。
“我没有把握,只是有这种可能性。”张安国答道。
“属下相信将军您。”周副将站了起来,笑道,“将军您是少有的人杰,只是缺少机遇罢了,只要有合适的时机定能一飞冲天!而这次可能就是您的机遇!”
“你也这么觉得?”张安国面露微笑。
周副将点头说道:“黑暗大神官只有一个,不论星空图指示的地图是召唤人们去干什么,但当然是去的人越少,有可能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这就是将军您杀死弟兄们的原因是吧?”
张安国撇了撇嘴说道:“你倒是聪明,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周副将走到一旁点燃了油灯,黑暗的房间里缓缓明亮了起来,他从怀里拿出纸和笔,在桌子上磨好了墨,写了一些东西,递到张安国手里。
“将军,这是我家乡的地址,以及我父母妻儿的姓名,今天我把它们全交到将军您的手里,希望您务必能相信我对您的效忠之心。不论我们到了不暌山后是否有好处,我都不会后悔,而如果有好处的话,那都是您的,您只管让自身腾达后,再提拔属下就行了。”
张安国递过纸,又掏出了一块玉递给张安国:“这是属下家里的传家玉,不值几个钱,但是是传了十几代下来的,在我爹看来这玉就是我的命,我今天把它也一并交给将军您?”
张安国眯了眯眼:“这么彻底?”
周副将当然得做的彻底。他见过了张安国冷酷的屠村,在思考清楚前路利益的重大性后,毫不犹豫的杀死了几十个忠心于他的手下。周副将确定张安国是个能干大事的人,对于这样的人,要效忠就必须得彻底,不然如果还让他生疑的话,可能转身就变成另一具尸体。
张安国笑了笑说道:“你也是个人才,观察力不错,当也能有些用处。”
周副将站直说道:“但凡将军您的吩咐,日后属下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
张安国笑道:“你可要想清楚,我不能保证我所预料的真的会发生,我不知道不暌山有什么,不知道有没有黑暗大神官,你可能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年轻人做选择一定要慎重。”
周副将再次强调道:“属下已经想好了,做了选择后便绝无异心。”
张安国久久的盯着周副将,不再言语。
良久之后,周副将又说道:“那将军您是否愿意收下属下为您鞍前马后,大概也需要斟酌一番吧,既然如此,那属下先回房,您明早给属下答案可好?如果您不愿收下属下,到时我自行离开,决不耽搁将军您半步。”
“也好。”张安国点了点头。
周副将做这个决定思考了很久,下了极大的决心,所以做得也很彻底,并且给自己留了两条路,因为他不希望自己成为前几天栖梧客栈里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