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洵王迎娶北定第一女摄政王。
刚到卯时,未央宫内已然是忙碌个不停,苏锦瑟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曲华裳和蔼的替她梳头,嘴角弯起好看的笑意。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木梳带着黑发缓慢的梳到底,动作温柔。
苏锦瑟透过铜镜看着曲华裳神色,喜悦中又夹带着些许忧伤,想必日后身在南浔,与母妃相隔千里,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相伴,不禁有些伤感。思及此,苏锦瑟柔声开口。“母妃,你放心,我会幸福的,洵王他待我如命,断然不会让我受委屈,而且您的女儿也不是个受了委屈往肚子里咽的女子。”
“你啊,太懂事了,以前不懂事之时你总在宫中,母妃照料不到,懂事后事事自己做主,承担起北辰王府的一切,母妃依旧没能好好照顾你。转眼你便要嫁人了,母妃的锦瑟长大了。”曲华裳强打起精神,勾起笑意,望着铜镜里的人儿。
那张平素里淡雅的容颜,红妆满面,艳似桃花,目光流盼间风情万种,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都是动人的娇媚,妖媚如斯,气质勾人,许是嫁人的缘故,她淡漠的眸光熠熠生辉,一颦一笑都动人心魄,好似有了神魂般。
外面传开唢呐的声音,随后喜娘欢喜的跑进来。“摄政王,吉时快到了,你准备好了吗?”
曲华裳凝视许久,这才将放置在梳妆台上那顶金凤冠给苏锦瑟戴上,金色的凤凰盘踞头顶,展翅欲飞,蓝色的玉石点缀着,流苏垂下遮住面庞,随后红盖头将她视线挡住。
感受着凤冠的重量,苏锦瑟稍稍扭动脖子,心底轻叹,早知如此,她就该说北定的婚礼从简,回到南浔始终要举行一场正婚,倒是累人得紧。
绿芜走到近前,将苏锦瑟扶起,领着她往宫门走去。
越是接近宫门,锣鼓唢呐声越发喧闹,吵得连喜娘在耳边低语都听不太清,苏锦瑟只能隐隐听到喜娘提醒她待会上轿前要哭。
朝阳门内,百官女眷早已早早在宫门外列队相送。
苏锦瑟一身红妆被绿芜给搀扶了出来,身上大红嫁衣用金丝线绣成的凤凰栩栩如生,让在场大部分女眷纷纷露出羡慕又惋惜的眼神,只可惜她此时头上蒙着盖头并未看到。
苏锦轩与苏锦琴扶着曲华裳一同走出宫门,曲华裳脸上的端庄已然不见,此时双目通红,眼眶中盈盈泪水在打转,此刻更是身形微晃,想必是骨肉分离定是让她伤心欲绝,幸好身边还有一双儿女在旁扶着。
苏锦轩亲自前来相送,碍于身份他只能送到宫门口。
苏锦轩走上前来,青衫手中捧着个托盘跟在其后,上面盖着一方红布。
苏锦轩掀开红布,自托盘中将朱雀符拿出来,递到苏锦瑟手中。“大姐,这个还给你。”
苏锦瑟拿在苏锦轩递过来的东西,将东西收入盖头下,低头去看,手中拿着的正是她前些日当着百官之面给苏锦轩的朱雀符,如今用一个同心结绑着又回到了她的手里。
“我不能要。”苏锦瑟将朱雀符递出去。
“拿着。”南初洵穿着大红喜袍,来到苏锦瑟面前,握住她的手合上她的手掌,让她将朱雀符握住。“他不放心让你远嫁,拿着这个倘若我对你不好,你随时能挥兵直捣南浔皇城,我无惧,你便手下让他安心吧。”
南初洵说这话时坦坦荡荡,他不图苏锦瑟百万兵权,他能接受苏锦瑟手握百万大军,可以将他所拥有的一切毁掉,他也在向苏锦瑟的家人证明,他南初洵所拥有的一切不敌苏锦瑟一人,若这样的方法是能让她的家人安心,他接受!
闻言,苏锦瑟只好收下朱雀符。
只听苏锦轩突然扬声说道:“苏锦瑟永远是我北定国的摄政女王,拥朱雀符,可调百万大军。朕在此以北定气数立誓,倘若南浔欺她便是欺我北定,朕倾其所有,亦会讨个公道!”
身后百官闻言,震惊不已。
青衫与护送苏锦瑟远嫁的傅孜然,以及朱雀军的将领在话落后,恭敬地朝苏锦轩方向跪下,道:“倘若南浔欺摄政王便是欺我北定,倾其所有,亦会讨个公道。”
百官紧随其后,跪下齐声喊道:“倾其所有,亦会讨个公道。”
红盖头下的苏锦瑟,眼眶有些湿润,嘴角倔强的弯起,握紧了手中朱雀符。
南初洵握住苏锦瑟的手,手心相对,温暖至极。
随后便见,苏锦瑟被扶上早已备好的凤撵。
“锦瑟……”一声饱含悲痛的大喊自身后传来,苏锦瑟心中一跳。
突然,苏锦瑟收回迈上凤撵的脚,将盖头扯下,往回跑去,吓了众人一跳。
苏锦瑟跑到曲华裳面前,扬起娇艳的面容,眼中泛起泪花,嘴角柔柔弯起,她望着曲华裳一脸悲痛的神色,猛地在曲华裳面前跪下。
南初洵见状,缓缓走上前,高傲的男子弯曲了双腿,为了心爱的女子,甘愿跪在这个生他所爱之人的妇人面前。
苏锦瑟震惊的睁大双眸,南初洵只是牵起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