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苏锦瑟正捧着一杯兵书在细细钻研,一旁曲华裳正在和绿芜商量着刺绣的事情,往日里外面操练的声音整齐而响亮,今日稍有不同,外面似乎发生了不寻常的事,嘈杂得很,苏锦瑟却无心理会,一心投在兵书上不可自拔。
曲华裳走过来,把苏锦瑟手中的兵书抽中,在对面坐下,担忧的问道:“锦瑟,你可是和洵王吵架了?”
苏锦瑟意味犹尽的抬起头,懵懂的回答。“没有啊,母妃为何会有此一言?”
苏锦瑟抚摸着下巴,细想着自己与南初洵发生的事,前些日子却是有些生气,可也没事了,他们两个极其理智的人能吵得起来吗?苏锦瑟觉得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这两日我看你和洵王不怎么说话,你有些刻意回避他的眼神。”见苏锦瑟摇摇头,正想否认,曲华裳连忙说道:“你别瞒母妃,你是我的女儿,一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有事。”
苏锦瑟即将出口的话,只能生生咽回肚子里。
“也不是吵架,只是他大概有事情想问我,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能说的事情就别藏着掖着,你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话要说开才好,相互体谅,相互理解。”曲华裳不追问苏锦瑟隐瞒之事,大抵问了苏锦瑟也不会告诉她,所以曲华裳只能教苏锦瑟一些与未来夫君的相处之道。
“我不想让他担心,更不想他为了我去犯险。”苏锦瑟惆怅的说道。
知道南初洵对她的在乎后,苏锦瑟越发害怕将自身的危险告诉他,越是在乎,越是拼命去守护,南初洵对她的事情看得太重,重到他能够忽视自己的安危而保她周全,她做不到明知这样,还要将中毒一事告诉他。
“那是他在乎你啊,傻孩子。”曲华裳点点苏锦瑟的脑袋,既是无奈又是高兴。
“我就是知道才害怕。”苏锦瑟抬手揉揉被曲华裳点过的位置。
话音刚落,营帐外传来刘涛的声音。“郡主,属下有要事禀报。”
“进来。”苏锦瑟出声回答。
刘涛快步走进来,他面颊上带着红晕,连耳根子都红红的,整个人说不上是害羞还是尴尬。
刘涛手里拿着一叠宣纸,纸张上凌乱的画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参见老王妃,参见郡主。”刘涛见一旁曲华裳也在,客客气气的给两人行礼。
“起来,有何事?”苏锦瑟浅声问道。
刘涛面容上的红晕加深,犹豫不决的将图纸递给苏锦瑟,道:“这是今日白小姐交给属下之物,她说她要图上画着的这些东西。”
苏锦瑟看着图纸上白绮梦的手笔,鬼画符般的画,越来眉头越发紧皱,左右都瞧不出这是些什么东西,若非她又在图纸上标明名称,苏锦瑟真无法理解这叠废纸有需要研究的意义。
“既然不懂,为何不问她而来问我?”苏锦瑟将图纸看了一遍将东西放下。
刘涛脑袋低了些,将白绮梦说过的话转达。“白小姐说,这么简单的东西都看不懂,她也没办法。”
苏锦瑟脸色一僵,道:“将她人找来。”
“白小姐刚才带着人进山训练去了。”
苏锦瑟的无奈化作一声叹息。“罢了,东西留下,你去忙吧。”
刘涛退下后,苏锦瑟又将手中图纸仔细琢磨了一会,仍旧一知半解。
“母妃,我去找梦儿商量些事情,您要是想四处走走,让绿芜陪您一起去。”苏锦瑟拿着图纸起身。
曲华裳点头,体谅道:“你有事就去忙,母妃能照顾好自己。”
苏锦瑟离开营帐,本想找南初洵一同前去,到他居住的营帐找过后并未见到南初洵,找人问过之后得知南初洵在晨起时便出了军营,苏锦瑟便只能独自到附近山上去寻找白绮梦。
“郡主,如今外面危险,可否需要派人随行保护?”守在军营外的士兵见苏锦瑟离开军营,尽责的询问道。
“不必了。”苏锦瑟望着不远处的山,距离军营并不愿,发生任何事都能及时赶去救人,且山上并非危险之地,身边又有暗卫保护,加派人手有些夸张了。“若有事派人到山上找我。”
苏锦瑟在山脚找了一条路上山,这山路算不上陡峭但也不平坦,很是崎岖,苏锦瑟慢慢地往上走,只求稳不求快。
山上树木杂草丛生,在有些微风却依旧烈日当空的七月中旬山上的阴凉让人觉着温度正好,不会过于燥热,也不觉阴冷。
山林中的蝉鸣与鸟叫声此起彼伏,为寂静的山上增添一丝生机,苏锦瑟却是觉得有些吵闹了些。
走了一段距离没见到人,苏锦瑟也不沉默着费力气瞎找,扬声喊道:“梦儿!”
苏锦瑟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树上的鸟儿扑翅飞走,远远地盘旋在上空,警惕着扰了宁静之人,久久不肯落在树枝上继续歌唱。
没有人回应,苏锦瑟一路往前走,偶尔喊一声白绮梦,真正是坏了鸟儿的兴致,可蝉鸣却丝毫不受影响,“知知知”的声音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