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瑟那日进宫后,便再也没有进宫,连承乾帝对他的追杀,也没有去找承乾帝讨个公道,苏锦瑟不是打算放弃找承乾帝麻烦,只是那么多次的刺杀,若单单只是去承乾帝面前闹一通,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那不日记下连带着瑶姬之时给承乾帝一份大礼。
“绿芜,翡翠,你们先退下。”苏锦瑟屏退两个奴婢后,独自走进了祠堂。
苏锦瑟进了祠堂,将祠堂的门虚掩上。
在菖蒲团上跪下,苏锦瑟认认真真的朝北辰王的牌位磕了三个头,随即她就跪坐在菖蒲团上,静静的凝视着苏逸风三字。
“父王,您可曾想过有一天我会调查周家灭门一案?”寂静中,苏锦瑟慢慢开腔了,对着那冰冷不会回答她的灵牌落寞出声。
“我有些后悔要将事情查得那么深,周家灭门一案一定是被冤枉的,我十分明白这点,却苦于没有证据而无法昭告天下,可那所谓的证据需要再往深处去查,我害怕会查出一些不想知道的事实来。”
其实苏锦瑟只需要动脑想想就明白了,当初的东陵开战奇怪,而她父王本该在东边边境却是及时救下了青衫,这是不可能做到之事,而后东陵退兵,一切的巧合都过于巧合了,疑点重重,真相只差一步就会摆在她面前了,可她却不肯相信了。
“父王,您告诉我,我该相信你还是该相信我所想到的真相?”苏锦瑟眼底尽是为难,那个素来以民为重的父王,那个温润如风的父王,怎会做出那种事情来,周易之有意接近是没错,换做是现在的她,苏锦瑟一定会选择和她父王一样的做法,她想不通的是,为何真相里的父王,与她所熟知的父王竟是有如此大的差距?
苏锦瑟并非接受不了父王的心狠,相反现在她宁愿当初的父王更狠一点,这样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可是没有这些当初可言,她的父王丧于皇宫,尸骨无存,而她父王曾暗地里一手操纵着这个国家,改变承乾帝的决定,可为何却要对家人那么残忍?
既然精通算计,为何不干脆算计了承乾帝,为何不将原本属于自己的皇位过回来,为何要丢下妻儿赴死?
而有多少真相是被掩埋了,她所不得知的?她的父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苏锦瑟此刻迷茫,不知是否该相信,记忆中那个总是用宽大的手掌温柔的揉着她脑袋的人,还是要相信那个所得到的真相,第一次苏锦瑟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她的父王,记忆好似被乱棍打过,脑海中那些画面全部被打碎、瓦解。
“父王,为何要骗我、瞒我?”苏锦瑟痴痴的望着灵牌,幽幽的问着。
这或许是苏锦瑟最不愿去面对的一点。
苏锦瑟脑海中回忆起幼时的点点滴滴,父王教导她下棋、兵法,乃至机关,似乎一切都在为日后做准备,他按照所想的来培养她,却用那样的性子来欺骗她,隐瞒她,而她只是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再走,比起女儿,或许她更想是一枚可控的棋子,即便父王死后她依旧按照父王所安排的道路一步步走到现在。
这时候,苏锦瑟不禁回忆起,幼时父王对她格外宠爱,总是将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她,好到苏锦琴总是嫉妒,但现在苏锦瑟突然觉得那样的陪伴有些可笑了,父王花在陪伴上的日子,是为了让她走向现在这一步,陪伴的意义反倒没了。
“父王。”苏锦瑟低声轻唤着。
良久,苏锦瑟才终于有了动作,毕竟满是忧伤的眼睛,再次睁开时她眼中忧伤已然不见,只余一片寒冰,冷漠的注视着这个周围的一切。
走出祠堂,逐流悄无声息的出现,递给苏锦瑟一封信。
“郡主,这是王爷的来信,王爷说您想知道的真相都在这里面,是否要看取决于您。”逐流脑袋压得低低的,将那封信递出。
苏锦瑟将信从逐流手中拿过来,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道:“他也是个残忍之人。”
是否要看取决于自己?
苏锦瑟冷笑,信都已经送来了,在这种时候交给她,这是取决于她吗?
若真由她决定,南初洵在将这封信送出前,就该问她是否要看,她给出了答案后再决定是否要将信送到她手里。
逐流不答,只是将这句话暗自记下,准备日后转告王爷。
苏锦瑟拿着信转回听雨轩,手收在衣袖下,信被紧紧的捏在手心,她手心的汗意似乎要将信给弄湿。
刚进院门,眼前人影一闪,一柄长剑呼啸而至,逐流迅速反应过来,将苏锦瑟拉开,迎上袭击之人。
苏锦瑟站在逐流身后,隐藏在周围的暗卫现身,将苏锦瑟保护起来。
“退开!”看清下手的人是谁后,苏锦瑟一声令下,如潮水般突然出现的人,又如退潮般眨眼间隐回了暗处。“逐流,住手。”
逐流瞬间收了剑退回苏锦瑟身边却是没有离去,一双锐利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对面的敌人,对方带着面具,身手不凡,逐流对此人也有过一面之缘,跟在太子身边的那个带着面具的暗卫,只是他竟然来刺杀苏锦瑟!
“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