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胜此话一出,唐斌便知道,想要说降关胜,只怕是不可能了。
唐斌知晓,自己这个结义大哥最是看重义气。但凡使他心中认定的事情,除非能够摆出切实的理由教他说服自己,否则的话,绝难更改。
当然,唐斌倒是也不懊恼。在这之前,他便猜到了。若是关胜是那般能够轻松说降之人,那他便不是关胜了。再说了,眼下关胜乃是那官家御封的领兵指挥使,乃是这一路朝廷大军的魁首。想要仅仅凭借一张嘴皮子教他来降,无疑是痴人说梦。
毕竟,梁山眼下顶着一张落草为寇的“罪名”,而朝廷与关胜,则是打着一张“讨逆”的冠名堂皇的理由。
若是换了关胜前来说降唐斌,反倒是差不多。
\是个什么局面?如何不是乌烟瘴气不堪?”
“行了,你俩别争了!”
见得两人这般直接争吵不休起来,一旁的郝思文顿时开口劝阻说道:“若是你俩能够争论出个什么的话,也用不着朝廷出兵,教我等前去讨伐梁山了!”
听得郝思文的话,唐斌与关胜悉数沉默了。关胜也知道,唐斌说得有些道理,但是眼下他职责在身,如何能够像唐斌这般洒脱。而唐斌也知道,自己一时之间,恐怕是难以再说动关胜了。
“三弟,既然你如今前来这里,我也不瞒你”,郝思文看着唐斌说道:“此番大哥可是接了死命令,誓要将梁山剿灭。若是失败的话,我等几人的后果恐怕也不用我多说了。至于你上梁山落草之事,我等便当做全然不知……”
”二哥!“
没等郝思文说完,唐斌便摆摆手:“多谢二哥的好意。梁山不曾有着半点对不起唐斌,唐斌既然身在梁山,此番梁山泊大敌当前,唐斌又岂能佯装不知?更何况,晁天王哥哥对唐斌恩重如山,我唐斌又如何能够相负?”
“你的意思,那晁盖对你恩重如山,你不能负他”,关胜闻言,不由怒道:“那便是要与我等作对不成?”
“大哥息怒!”
唐斌长叹一声,脸上浮现出些无奈之色,但眼神却又极为坚定:“此番小弟前来,一者乃是与二位兄长相见,二者也是与二位兄长道别!”
“道别?”
关胜不由看着唐斌,一脸疑惑之色。他实在想不通,这唐斌究竟被那晁盖灌了什么迷魂汤,对那晁盖如此死心塌地。
“不错!”
唐斌点点头说道:“晁天王哥哥我不能相负,两位兄长我唐斌又如何能够相负!”
噗通。
说着,唐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眼前的关胜与郝思文沉沉一抱拳:“两位兄长,唐斌眼下与两位兄长各为其主,来日难免相见与阵前,还望两位兄长见谅!”
“三弟,你……”,见得唐斌如此说,郝思文顿时一脸惊骇地看着对方,目光中有着浓浓的吃惊之色。
关胜看着唐斌,一脸铁青之色,冷冷说道:”唐斌,你当真要与我二人为敌?“
唐斌叹息一声:“大哥,小弟又岂愿意与两位兄长为敌。只是我等各位其中,唐斌不能说服两位兄长放弃讨伐梁山,也希望大哥体谅唐斌心头所愿!”
“好!好!”
关胜闻言,顿时气笑一声:“好一个各为其主!”
“拿酒来!”
“既然你要与我二人告别,你要你要去守护你的梁山,那我兄弟相见与阵前,实在也非关某所愿!”
关胜面无表情地将三只酒碗放在唐斌、郝思文与自己身前,继而看着唐斌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若今日要走,便喝了这一碗绝交酒。饮完此酒,你我不复再是兄弟。届时相见与阵前,也不必留手,只是要拼个你死我活!”
“大哥!”
唐斌见状,顿时一脸悲痛地看着眼前的关胜:“你又何必非要逼小弟……”
“路是你自己选的,非是我关某所逼!”
关胜冷冷说道:“关某眼下身为朝廷的领兵指挥使,你若是留在此处,便助我剿灭贼寇。你若是要维护梁山,那便喝了这碗酒。”
见状,一旁的郝思文顿时急了,看着唐斌苦苦劝道:“三弟,你便留在军中。若是你不愿出手也行,只是你勿要再回梁山,教我等兄弟反目啊!”
闻言,唐斌长叹一声。在来之前,他便已经在心中做好了准备,此时见得关胜如此,唐斌也唯有苦笑。
“大哥,二哥,小弟是什么人,你们也清楚!”
唐斌看着两人说道:“小弟只问你们一句话,若是换成你们,你们会如何选择?你们会选择眼睁睁看着自己昔日的兄弟战死而坐以待毙么?”
“我……”
郝思文与关胜闻言,顿时一句话说不出来。
唐斌这话,问得不错,若是换成他们两人,他们也定然会像唐斌一般,坚决要返回梁山。
“小弟决心已定”,唐斌见得关胜与郝思文两人沉默了,顿时端起眼前的酒碗,送到了嘴边:“誓与梁山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