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有云,雨雪之事,鬼神难测。
今年的郓城县却不比往年,大雪却下得忒勤快,好似天上专事雨雪的神明降了恩惠。整整一个月来,断断续续,几乎没几个囫囵的晴天。
不过,瑞雪兆丰年。瞧着这雪越下越有劲儿,郓城的百姓,尤其是东溪村的百姓倒是日日笑逐颜开。都说是因为晁保正的缘故,上天才给这郓城县连日大雪,来年保一份好收成。
前些日子,他们可是听说,那晁保正居然在风雪天还阳了。霎时间,凭着晁盖的噱头,晁保正起死回生的消息传遍了街头巷尾。
一说晁盖本就是阳寿未绝,那阎王老爷帐下的勾魂小鬼勾错了人,这下又送还了晁盖的魂魄。
一说晁盖本身就没死,而是在挪动那镇鬼驱魔石塔之时,中了魔鬼的诅咒。而后玉皇大帝得知晁盖一心为民才糟了魔鬼诅咒,方才命令驱魔神将灭了恶鬼,魄了晁盖的诅咒。
一说晁保正乃是天上的星斗下凡,乃是上天赐福之人,。否则的话,怎么不见还有谁有着这般起死回生的神奇仙缘?
不论外界如何传言得神乎其神,晁盖却是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安静静地在庄上休养。
“教授来了,快请,庄主可等你半天喽!”
见到裹在皮袄中一声儒雅的吴用,福伯忙用手裹着袄子笑着迎上去。
这段日子,吴用到庄上来更勤了些,而且福伯觉得,自从这次庄主大病之后,好像吴用却是对庄主更敬重了,他与庄主两人的关系似乎也比以往更拉近不少。
“小生来晚了”,吴用笑着对年迈的福伯拱了拱手说道:“这天总算是转晴了,看来升温也就是在这几天了”。
“可不是,这都月底了,眼看就要开春了,这天才晴踏实了”。
福伯看了一眼天空中那轮硕大的日头,一边说着,一边与吴用朝着后堂走去。
进了屋,吴用与晁盖见了礼,二人便围着火盆说着什么。
须臾,福伯又再次推门而入,将两碗热气腾腾的茗茶送至两人跟前。吴用道了一声谢,随即一手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热茶。
“庄主,都准备妥当了。”
晁盖点点头,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这便动身吧”。
吴用闻言,也站起身来,紧跟着晁盖出门而去。
晁盖刚刚走出屋门,猛然想起什么,继而回身看着福伯再次问道:
“福伯,那边可安排好了?”
福伯一笑,苍老的脸色露出满意的神色:“庄主放心,老奴早已安排好了。两拨人昨日就动身了,算算时间,若是路上不耽搁,再过几日便会有消息了”。
“如此便好”。
约莫半个时辰后,晁盖,吴用,并两个庄客,各自身着大皮袄,骑马出了庄门,往西北石碣村的方向而去。
却说晁盖极少出门,这一眼望去,倒是茫茫银色,一眼望不到边。好在大路之上常有行人,积雪却也不是很厚。
“学究,你我当须快行啊!否则,日落之时若是到不了石碣村,咱们可就只得在这冰天雪地里挨上一宿喽!”
晁盖望着那当空的太阳,阳光普照但却并不能驱散这丝丝寒意。整个世界若千里冰封,尽是一片银装素裹。
“哥哥说的甚是”,吴用哈哈一笑:“今日权且叫着马匹溜溜膘!”
一边说笑着,晁盖、吴用,并两个庄客四人顿时跃马扬鞭,纵马驰骋起来。马蹄过处,带起片片残雪。
四人一路疾行,到黄昏时分,便已近石碣村。吴用原本识得去路,也不消打听,来到石碣村中,径直前往阮小二家中。
晁盖等人到了门前,只见门前的积雪却是打扫的干干净净。门户紧闭着,门外枯树桩上揽着数只小渔船,一旁载着满是岁月痕迹的篱笆,篱笆那头挂着几只破破烂烂的渔网。
在往远处,十数间茅屋不规则地排列着,茅屋一旁的路面临近便是早已结冰的湖面,积雪覆盖,一直延续到更远一些的山崖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此处的景致,晁盖不禁赞叹道:
“依山傍水,倒是一处逍遥福地!”
正待此时,吴用却叫开了门。有些陈旧的伴随着沉重的摩擦声,却见一个高个汉子出里面出来。
晁盖看去,却见那汉子一双浓眉大眼,眼中精光连闪,头上包着些破旧的头巾,身体却是兀的壮实,端的是那立地太岁阮小二。
“喝呀”,阮小二见识吴用前来,又是惊喜,又是意外,慌忙一脸高兴地说道:“却是教授!今日却是什么风将教授吹了来?”
说着便一手拉住吴用的胳膊,便是一脸兴奋地拉着吴用进门。
“二郎请慢”,吴用急忙用手拖住眼前的汉子,继而转身笑着说道:“今日学究可是另邀贵客前来,二郎岂可如此怠慢!”
闻言,那阮小二方才打量起吴用身后的晁盖。这时方才看到此时一身英气逼人,目若朗星,脸色虽有些苍白,却不畏自怒。此时立在眼前,却犹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