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先生,这就是整个案件截止到目前的情况。”
案情通报会在市局的会议室举行,鉴于之前询问陈少阳时王副局长拙劣的表现,所以整个通报由沈局长亲自来做。
整个案情其实并不复杂,所以沈局长的通报只用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通报结束之后,沈局长合上卷宗,对王老先生点了点头,问道。
“他就是陈少阳?”
这通报会的半个小时时间里,王老先生目光一直盯在会议室墙上的大屏幕显示器上,看着从一共二十个镜头监控着的陈少阳,对于沈局长的通报,似乎是听了,又似乎根本就没听。
不过沈局长刚刚说完,他就开口了,不过他说的不是案情,而是问显示屏里的这人是不是陈少阳。
“是的,他就是陈少阳。”沈局长点点头,回答道。
“沈局。”这时候,坐在王老先生身旁的一位中年男子开口了,见沈局长的目光转向了他,接着说道:“我刚才仔细听了一下,你们局似乎并没有对这个陈少阳发逮捕令。”
“是的。”沈局长点点头,回答道:“目前案件的侦破工作还在进行,我们必须等待尸检结果出来,才能下最后结论,所以目前还没有下逮……”
“乱搞!”王老先生一声怒斥打断了沈局长的话,“啪”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现场就那么几个人,凶器上留有陈少阳的指纹,又有人指证,人证物证俱在,证据已经非常确凿,还有什么不能下结论的?”
“这个,……”沈局长顿了顿,飞快地想了想措辞,谨慎地说道:“王老先生,这是刑事命案,我们的结论一定要经得起时间和历史的检验,所以,必须要等尸检的……”
“乱搞!”又是一声怒斥加上拍桌子,王老先生恼怒的斥道:“在人证物证这么确凿的情况下,还要进行尸检,你们这样简直就是渎职。难道不做尸检你们就下不了结论了?”
“这个,……”沈局长咽了口唾沫,小心的解释道:“刑事命案要下结论,根据程序规定,是必须要进行尸检的,……”
“乱搞!”跟前两次一样,王老先生又拍了桌子,不过他这次没有坐着,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沈局长怒冲冲地吼道:“尸检,尸检,你脑子里除了尸检还有什么?我儿已经死了,难道还要再挨一刀?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尸检是怎样的,那是一刀划拉开,然后一刀刀的割开皮肉,切下脏腑,……”
老先生顿了顿,伸手在眼睛上擦了把,抹掉了涌出眼眶的泪水,有些哽咽地说道:“你也是为人父母的人了,你想想,要是你自己的子女,你能忍心吗?”
“老子就没那样乱来的子女。”沈局长心里嘀咕道,不过他这话可不敢当场说出来,只是陪着笑,道:“王老,这真是程序规定,要是不进行尸检,我们就无法明确死因,更无法下结论。”
“乱搞!乱搞!完全是乱搞!”
老先生这回不拍桌子,而是咆哮着直接拿拳头锤了,瞪着沈局长,唾沫四溅地吼道:“死因,死因,不做尸检就得不出死因?你麻辣隔壁的是什么狗屁道理?难道我儿子还能自己把自己杀了?”
喘了喘气,接着道:“还有,还有我儿的那个被强女干的女朋友,难道也是自己把自己给插了?沈局长,你个孙子欸,我王家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个孙儿非得把我儿子一刀一刀地切开!嗯!你小心有一天报应在你儿孙身上哦。”王老先生怒气冲天,近乎疯狂,已经不可克制的脏话满嘴外加诅咒了。
王老先生有脾气,沈局长难道就没脾气了?
已经到了退休年纪的他并不比对面的小多少,这被对方又是“麻辣隔壁”,又是“孙子孙儿”地骂着,他心里的火蹭地一下也上来了。
当然,为了安全地退下去,甚至在退下去前还能升个半级一级啥的,这难听的脏话他都咬咬牙忍了,但是年纪大了最看重的就是儿孙,所以王老先生最后那一句诅咒,他实在是真忍不了。
当下沈局长蹭地一下也站了起来,“啪”地将手中的文件夹摔在了会议桌上,目光毫不畏惧地看向对面的老人,一字一句稳稳地说道:“没有经过尸检就下结论,这是工作程序所不允许的。做为深川D委书记和局长,我要对深川整个公安系统负责,更要对党负责。”
不管是被对方给逼的,也不管是多年老党员的自觉性使然,沈局长这一番话,算是把旗帜给竖起来了。
你敢逼迫我不经过尸检就下结论,那就是跟公安工作的程序作对,跟整个公安系统作对,跟……党作对!
而且,在说完这番话之后,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在主持位置上坐着的市长脸上扫了过去,发现市长虽然脸上的表情和眼中的神色虽然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目光都没有看向他,但是放在半开的笔记本上的一只半握的拳头,却极轻微地转了转,朝着他的方向悄悄地竖起了拇指。
这让沈局长的底气一下子就爆满了,双眼烁烁放光,坚定地说道:“所以,这结论我不能做,这逮捕令,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