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要卖白布就要开个白布店,卖黑布就要开个黑布店了。”众人皆大笑。
墨圄笑罢,冲着公孙阔摇头说:“先生辩才确实难得,可惜名实不符啊!”
公孙阔听后似笑非笑地问墨圄:“敢问墨家理论可都名实相符?”
“这个自然!”墨圄非常自信地说。
“奥,那我倒要请教了。”公孙阔狡黠地一笑,接着问道:“敢问先生可恨秦国?恨秦人?”
“这个当然,秦国依仗武力吞并中原,秦人到处烧杀抢掠,有谁不恨?”墨圄恨恨地说。
“别人都可以恨,唯独墨家不该恨。墨家不是主张兼爱吗?兼爱乃兼爱天下人者,先生恨秦人,难道秦人非人乎?”公孙阔笑着说。
墨圄没想到公孙阔如此善辩,竟一时无以言对。
赢玘见师傅有些尴尬,把话接过去说:“墨家一向主张兼爱、非攻并举,各国皆兼爱,也就没有了攻伐,国与国之间不再相互攻伐,自然各国人皆兼爱。倘若秦国不攻打他国,自然在兼爱范围之内。如今秦国肆意欺凌他国,将他国占为己有,自然也就不能兼爱了。”
公孙阔欣赏赢玘的聪慧,略加思索后又笑着问赢玘:“既然主张非攻,又为何到处帮他国建造守御器械呢?”
“不建器械,如何守城?如若不守,小国岂不任意被大国欺凌。”赢玘回答道。
“那建器械可需要耗费钱财和人力?”公孙阔继续追问。
“这个自然。”赢玘答道。
“一国建了守城器械,他国唯恐落后,必然也会跟上,结果大大小小的城邑为了自保,都会建守城器械,因为不建的城邑就有被别国攻打的危险。而想攻打别国的国家就会投入人力研制相应的攻城器械,以消解他国守城器械的优势,而他国若想图存,就又必须研制新的守城器械,就这样各国在攻城和守城器械上就会不断上演竞赛,结果徒耗钱财不说,也害苦了百姓。如此可有爱民之意?”
赢玘被公孙阔的一番理论惊呆了,他跟墨圄学习墨学数年,从没听人质疑过墨家“兼爱、非攻”的理论,今日还是第一次听到不同的声音。
“守御乃为保民,劳民并非本意。难道人的性命还比不上些许钱财和辛劳吗?看来先生的眼睛是只见小不见大啊!”墨圄有些生气地说。墨圄知道名家善辩,而且不赢不完,要是再跟公孙阔辩下去,实在没个了局,于是说完刚才那话便抽身到别处去了。
公孙阔不服气地冲着墨圄的背影嚷道:“有木方能成林,难道墨家向来是只看得见森林,看不见树木吗?”墨圄装作没听见,继续加紧脚步走开了。
公孙阔自觉刚才在跟墨圄的辩论中占了上风,面带得意,随即也昂着头地走开了。
吕栿跟赢玘相视一笑,赢玘觉得刚才的辩论精彩极了,心中不免对临淄的稷下学宫充满了期待,因为素闻稷下学宫内的博士个个学识非凡,而且诸子百家都可以在其内讲学,想来平素的辩论自然也格外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