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苍微笑地看着这一幕,道,“走吧,仇老。”
仇万烛一愣,“你不管了?”
玄苍笑应,“管什么?那小子不是去救她了。”
说着,转身踏空而去。
仇万烛摇了摇头,暗道,“这小子,斩了詹台剑的‘断情’,以后可有他受的。”
然后跟上玄苍,“他这一剑下去,比武场怕是要重新修缮了。”
“刚好我也有此意,让长孙负责就好,他钱多得花不完。”
“长孙?估计这老小子正骂你呢!”
二人说笑着远去。
轰!
近百丈的天剑斩落大地,整座比武场剧烈摇晃,一股猛烈的气浪席卷而出,冲击得护罩涟漪激荡,摇摇欲坠。
场内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观众席上已然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最前排的学员皆面色煞白,生怕护罩破碎,此等威能,让他们惊惧万分,即便仅是气浪余波,谁又敢说首当其冲而能毫发无伤。
不知谁喊了一句,“快逃啊!”
一下子乱了套,前排疯狂向后涌去,可后排还在一劲儿盯着里面看,百爪挠心地等结果呢!
上万人的观众席,彻底乱作一团。
“跑啊!”
“跑你妹啊,回去坐好!”
“他娘的,谁踩我?”
“给老子滚!”
……
拥挤,推搡,踩踏,更有人大打出手,本就混乱不堪的局面更加混乱,全武行即将上演。
武元空坐在最后面的角落,看得直皱眉,他本不愿声张,可眼下若再无人出面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长老和老师们明显都不在,百强榜第一和第三正在里面比斗,第二的冰濉貌似没来,想来想去也非他不可了。
念罢,他长身而起,近乎君神境的威压激荡而出,一声高喝,“都给我住手!”
浑厚的声音传递开去,朗朗回荡,瞬间盖过众人的喧嚣。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忽然有人喊道,“快看,结束了!”
这一句来得不早不晚,刚刚好,早一些根本不会有人在意,而再晚一些说不定武元空也镇不住场面,毕竟学员与他的差距还没到天壤之别。
场内气浪平息,护罩依然坚挺,没了畏惧,也便没了逃跑的理由,至于刚才的摩擦,那都是小事,他们最关心的,仍是这场大战的结果。
众人统统向场内望去,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烟尘尚未散尽,依稀可见一柄巨剑斜斩在地面上,露出的部分足有五十丈,三尺宽的裂痕笔直纵贯,几乎将整座比武场一破为二。
“太恐怖了!”
“好可怕的剑意!”
“詹台这是败了?”
“败了,剑之一道罕逢敌手的詹台剑,今日败给同为用剑之人。”
“他那是什么剑?如此强横绝伦,怕是我有生之年都难以企及。”
“仅是剑意,纯粹的剑意,不借神兵之锋,利却尤胜神兵。”
“咦?他俩人呢?”
“对啊,人呢?该不会……”
烟尘徐徐沉降,入目尽疮痍,众人放眼搜寻,终于在一个角落看到二人的身影,可那是……什么姿势?
只见洛寒上身衣衫尽碎,显露出不甚壮硕的精壮身躯,肌肤泛着古铜色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而詹台诗筠被他抓着腰带反拎在手里,面朝下,后背的衣衫破开一大片,玉脊一览无余,白花花的刺眼。
一时间,有人哄笑,有人掩面,更多的则是议论纷纷。
“怎么个情况?刚才发生了什么?”
“把一女子就这么拎着?”
“他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吧!”
“就是,有此好机会,还不赶紧拥美人入怀?”
“换成是我,肯定牢牢抱住啊!”
……
武元空听在耳里,嗤之以鼻,心道,“那只母老虎,看来他都怕了她了。”
刚那一瞬,洛寒的确是担心救人还惹得一身腥。
会武时那一幕他还历历在目,不过揽了下腰际,立刻挥剑相向,那可是詹台剑,若非有冰封三尺,单以厚土体怕是当时就得受伤。
而这次,是从正面过去,这要整个人抱在怀里那还了得?还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纵然不怕她,可若以后隔三岔五来找麻烦,这谁受得了,况且还因救她而结仇,更是得不偿失,有理说不清。
故,他刹那间决断,绕至其身后,一把抓住腰带强行拖走,才有了现在这略显滑稽的姿势。
不管怎么说,好歹两人都安然无恙,除衣衫有些破损,身上并无大碍,那剑意之强横、剑气之锋锐,亲身经历后,连他这施剑者本人都觉着恐怖。
荒古一剑,峥嵘如斯!
手下忽然传来一声愠怒,“我说,你还要拎着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