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城下止步。
四十万踏足声同时响起,分毫不差,细微的顿足声,一时之间,竟是如同奔雷一般响亮!
踏足声也踏在城头上的诸多将领心口,让他们脸色微微发白,周博虎是个例外,他不光没有丝毫畏惧,眼中反而燃烧起了熊熊斗志!
王虎是一头虎王,而他名叫搏虎,生来就是要成为宿敌,不死不休,一决雌雄!
他望着阵列森严的四十万大军笑道:“看来王虎是要来真的了,诸位不切实际的想法都不该再有,这是场生死之战,事关弯月谷,大汉生死存亡的战斗,只要咱们能打赢这一场,王氏的统治势必更加动摇,几年之后,挥师出谷北上,定能一战复国,倒时诸位都是有功之臣,加官进爵,不在话下,但如果败了,除了死,我想不出第二条路。”说到最后,他语气森森,满是威胁意味。
众将心中一凛,知道周搏虎这是在敲打他们,一旦敢消极应战,或者与王虎眉来眼去,成为内应,侥幸在王虎铁蹄下活命,也会死在周搏虎手中!
他们听得明白周博虎话语中的决绝意味!
一旦失败,他们都得一起死!
周博虎将一切都分析明白,点清楚,坚定诸多将领的心,避免战斗起来,畏手畏脚,同时还将利弊点出,断绝了诸多将领观望之心,投降之心,他短短几句话,就激起了所有将领的斗志,生存渴望。
周农深深看了眼周博虎,知道这位弯月谷第一武将,果然不是易与之辈,对人心的把握炉火纯青。“不愧是周叔叔寄予厚望的将领,如今就已锋芒显露,真打起来不知道还会带给我多少惊喜。”他暗想,对周搏虎评价更高。
周博虎刚说完,底下四十万大军就如同潮水一般,被从中间划开,出现一条通道。
王虎来了!
只见王虎手握马鞭,身穿黑色盔甲,血红色的披风随风摇摆,一露面就让人感到沉重压力,有浓烈杀气相随,仿佛在与死神对视。
他确实是死神,经他手屠戮甲兵百万,每次露面都要有数以十万计士卒战死,为千万家庭带去死亡的悲痛。
周旭铸突然指着王虎身后一对对沉默伫立的骑兵出声,“看王虎身后骑兵的式样,应该是王家的武卒!”他如今是大汉尊者,身份不同寻常,实力又深不可测,有开口说话的资格,没有人会继续当他是小辈。
王家的骑兵,杂七杂八加起来勉强达到十万,其中在这十万骑兵中,又有一千到两千名骑兵,被整个王家倾力培养,战斗力超群,可以以一敌十敌百,善打硬仗,悍不畏死,至今无败绩,是王氏最强大的一支力量,之所以被称为武卒,正是因为这些骑兵,均是武夫级别的武修,甚至有武师在列!
周农在山脉脚下遇到的王家骑兵,便是武卒,强大的战斗力,让他现在都记忆犹新。
“如此说来,周将军的猜测,基本上已经可以确认了。”周农轻笑,连王家武卒都已出现,除了说明王家对这一场战役的看重外,也说明了王家已经没有骑兵可用!
王虎抬头,目光遥遥锁定身穿龙袍的周农,双目锐利如剑,近乎实质,刺得人眼睛疼痛,不敢对视,他高声喊道:“城上乱臣贼子听着,速速束手就擒,否则,城破之日,血洗弯月谷!”
周农哈哈大笑,手扶城头,身躯前倾,眼中战意炙热,“好一员虎将,好大的威风,王虎,你且放马过来,看孤王如何破你四十万大军!”
放马过来!
毫不畏惧,毫不退避,周农在叫战!
城头众将骚动,心中升起豪迈之情,一时之间,竟是不再畏惧王虎,纷纷叫好。
“放马过来,一群乱臣贼子,又有何惧!”
“王虎很厉害,咱们周大统领可就若他分毫?咱们弯月谷还不如王家堡?打他娘的!”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谁胜谁负还说不准呢,干他的!”
弯月谷因周农一言,士气大振,在这等关乎弯月谷生死的时刻,反周联盟都潜伏下去,不在刻意针对周农,唯恐做出头鸟被周伟借机斩杀。
“这既是弯月谷的危机,也是我的机会!暂且全力辅佐周氏拿下胜利,趁机再度提高我在军中威望,即便胜利,周氏嫡系也要损失惨重,到时候就该我周钟一脉做大了!”周钟目光闪烁,盯着城下王虎如同看到辉煌未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看的很明白,只有先一致对外,战胜强敌才能借机取代,否则完全没有意义。
王虎这是第一次见周农,他只觉周农威势凛凛,全然不似普通人,绝非昏君,心里隐隐升起不安的念头,或许周农继续活下去,就会覆灭王氏?他心中一寒,不敢再想,但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击杀周农的念头更是坚定。
“乱臣贼子休得猖狂,先皇周农已然病死,圣旨上写得清楚,将王位禅让,你们身怀不臣之心,竟伪装先皇,实在最大恶极。”
王虎竟是一口咬定周农已死,不承认周农的身份,以图站住大义!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为战争,找到合适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