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城市里的灯光将黑夜点缀得美轮美奂，江城体育广场上的热闹丝毫没有被夜晚的到来所影响，白天耍猴卖包的那一波人已经离开，摊位已经被形形色色的小吃所取代。小孩子们在学校呆坐一天之后，撒着欢地在人群中到处奔跑，瞅见年轻的情侣趁着夜色做着羞羞的事情，他们嘻嘻一笑，捂上眼睛快速跑远，大妈们更是迎来第二春似的占据着体育广场的黄金地带，广场舞的旋律在广场上空飘荡，仿佛夜色对江城人没有丝毫影响，但是对于乞丐来说，黑夜却影响了他的生意，毕竟谁会在晚上注意到脚下的乞丐呢，别说给钱了，被捂上眼睛的熊孩子踩上一脚都找不到肇事者。
华晨以前到这个时间，把自己“工作”（也就是乞讨）时间用的道具收拾完毕，就用一天的“劳动所得”买些吃的直接到没有广场舞音乐的郊区，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睡一觉，一般他会选择城南老街银行旁边的取款机，那里的取款机厅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所以去的晚一点会被其他流浪人员占据，尤其是临街有个和他很不对付的乞丐头子，若是放在古代，那都能算本地的丐帮五袋长老。有时候华晨晚上睡不着也会遇到一两个路过的鬼魂，如果对方没有恶意，手里提个酱油瓶子什么的，他会友好的向对方打招呼，若是遇到个恶鬼，他当然也不会客气，直接用砖头招呼对方。
然而今天当华晨要走的时候，却有人来找他搭讪。如果对方是个漂亮姑娘，他不介意和人家多聊几句，虽然他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但对面这位是个男的，而且还是个老头儿，开口就是“我注意你很久了。”这就让他感觉很膈应了。所以，在老头儿说完“我注意你很久”之后，他抬腿就走，不留下一片云彩。
“唉唉，年轻人，不要急着走嘛，聊会儿。”老头儿追上去，健步如飞。
华晨停下脚步，向老头儿说道：“老大爷，咱俩素昧平生，你是今天才来的，但是听您这意思是要对我表白的节奏啊，一天的时间就说对我一见钟情，我承认我本身还是蛮帅气的，但这个您这一大把年纪，喜欢年轻的男孩子？这口味我可接受不了。”说完，还激灵灵打个摆子。
老头儿脚下一滞，脸色有些黑，指着乞丐说：“你们这年轻人想什么呢都，我是想跟你聊聊白天那个女鬼的事儿。”
他恍然：“原来是这事儿啊，您早说啊！没兴趣，再见！”
再不走亭子就被别人占上了。
“你这孩子，非让我使出杀手锏不成？”说完，老头儿跑到华晨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躺倒，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然后两手死死抱住华晨的腿，大喊：“哎呀，疼死老头子啦，撞了人还想走啊，没天理啦！”
华晨脸都绿了，指着老头儿：“我说，你这老家伙还要不要脸啊？找乞丐碰瓷儿，你是穷疯了吧！得多不要脸的人才能干出这事儿啊！”
被乞丐说不要脸，老头儿可不在乎，嘴上大喊：“没天理啦！快来人啊！”
周围迅速围起一道人墙，毕竟爱看热闹这个天性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优良品质”。
“哎，撞人啦？”
“别闹，估计碰瓷儿的。”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看热闹的聊得挺热闹，但被看热闹这就属于两码事了，所以华晨的脸更绿了。
“大爷，你看见那边停那辆宾利没，撞那个您就发啦，我给您旁边喊加油去，实在不行，我跟您一起撞他？”华晨建议道。
老大爷摇摇头，小声对他说，“你要是肯跟我好好聊聊白天那事儿，我就起来。”
华晨终于忍受不了老头儿的无耻，无奈说道：“可以，您先赶紧起来，咱找地儿聊去，成吗？”
老头儿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不管周围看热闹人诧异的眼光，拉起华晨的胳膊说：“行，这样吧，忙活一天，我饿了。”
华晨急忙摆摆手：“我没钱。”
哼，碰完瓷还想蹭饭，心机大爷！
老头儿两眼一瞪，怒道“又不用你掏钱，我请客还不行？”
华晨点头同意，说：“好，那就吃烧烤吧，没有什么事不是一顿烧烤不能解决的。”
……
江城城南，一年四季都会有一些外地游客慕名而来，白天参观古代建筑，顺手买些成本低，质量差但价格高的纪念品，晚上便是来品尝江城的传统美味，尤其到夏天的江城烧烤，最是闻名。
离体育广场已经很远的一处烧烤摊上，顾客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吃着烧烤唱着歌，几瓶啤酒下肚，对同来的姑娘们借着酒劲做一些让小孩子捂眼睛的事情，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了。在这家烧烤摊没人注意的角落里，一老一少两个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群男男女女，手里拿着新烤好的鸡翅膀默默啃着。许久之后，老头儿咂咂嘴，伸手取出一根牙签，一边剔牙一边说道：“孜然放少了，没入味儿。”
华晨随手把手里的鸡骨头一扔，说：“嗯，老爷子，要不再给你点串儿孜然味的腰子？”
老头儿没理他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