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来到培训的地方,条件艰苦了一些,不过,比起后来的训练,这一晚简直在天堂一样美妙。
戚金年轻,身体素质好,一觉睡到天亮。后来,武嫣儿说这一晚基本上没睡着,戚金的呼噜打得震天响,严重影响到她的睡眠质量。戚金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根据他的记忆,睡觉的时候不打呼噜,也许,睡觉的时候,本人听不到自己的呼噜声。
天色刚刚放亮,外面忽然响起哨声。
戚金爬起来,站在窗前向外望,不知道啥时候来了五辆面包车,四个穿着迷彩服的男子站在操场上,其中一个鼓着腮帮子拼命吹哨。
“哼。”戚金听出来这是集合的哨声,但是心里对刑警学院的人生气,加上没有闻听哨声集合的自觉性,干脆当成是噪音,不予理会。
可能这一期的学生心有灵犀,一个学生没有主动到操场集合的,该干啥照旧干啥,很多的学生把行李收拾利索,思考着打道回府,还没入校,就辞学不读了,哪怕是带着工资也没兴趣读下去。
刑警这个职业看着唬人,其中的艰辛已经初见端倪,接下来不知道会如何流血流汗,这些学生基本上都是独生子女,娇生惯养,即使有一些学生家庭经济不好的学生,也没吃过睡地板的苦头。
他们,真的怕了。
昨夜睡地板,被蚊虫叮咬,还饿着肚子,生下来没遭过这种罪。
下面的人终于把仅有的耐心消磨殆尽,大声喊道:“集合了,全体集合。”
声音很大,却被空空荡荡的操场分散,传到大楼的时候,跟蚊子的声音差不多,大多数同学撇撇嘴,像是没听到一样,有几个比较听话的学生趴在窗台看了看,头缩了缩,很明智不去当出头鸟。
估计下面的人喊累了,接下来,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学生们来到水房,很有秩序地洗漱,轮着到后山坡的小树林方便,男生在东面,女生在西面,这个早晨之后,小树林一片狼藉。然后吃过早餐,学生们一个个拖着行李箱来到操场。
戚金偷眼一瞧,那几个穿着迷彩服的男子脸上几乎要拧出水来,这是太过阴沉的原因。
大家装着看不见,反正不打算读下去了,纪律无法约束众人,只要人人心齐,法不责众。
看到三三俩俩聚在一起的新生,迷彩服们几乎晕过去,他们从来没见着纪律这么松懈的学生。
最高个子的迷彩服大声喊道:“集合啦,站成十排,每排四十个人,从右向左报数。”
由于每个人都把行李箱放在脚边,站排也是曲曲弯弯的,根本不成一条直线,咋一看,就是溃退打败仗的匪军,只差吊胳臂拄拐杖的伤残形象。
站在前排的戚金不想这样回家,太没面子了,再说,他能考上刑警学院真的很不容易。即使是学院冷落了他们,也当成是一种考验,只要态度积极一点,不落后于人,校方总不能把这一届学生全部赶回家吧。
他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言一行处于中游最好。
旁边的武嫣儿心里跟他想的差不多,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综合考虑身处的环境,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位置。
“咳咳……”单眼皮的迷彩服男子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大家可能没受过军训,离开父母不太习惯,怪不得大家,是我们的错误。”
学生们都是人精,听到道歉的话,马上发牢骚:“你们把人扔在这里不管了算乍回事?假如遇到危险,一定要跟校方讨一个公道,连吃饭上厕所都需要自己解决,看来刑警学院空有虚名,四年大学读下来一定会后悔的。”
“就是,连出面接待的人也没有,我们是野孩子吗?”
“不把我们当人待,老子受够了,按照成绩,换一家学校好了,回去宣传宣传,下一届没人来刑警学院。”
“……”
单眼皮迷彩服黑着脸,大吼一声:“住口。”
这一声近在眼前,像是晴天霹雷一般,所有的人打一个冷战,都呆呆看着他。
挠挠头,迷彩服男子说道:“我们肩负着人民的重任,将来冲锋在剿灭犯罪分子第一线,只有多受苦,将来才能少流血,吃点苦怕啥?温室里的花朵永远缺乏斗志。”
“我们要回家。”不和谐的声音在人群里喊道。
“对,我们不陪你们玩儿了。”
“回家复读好了。”
“上当了。”
“……”
迷彩服男子跺跺脚,恶狠狠地说道:“住口,现在我说话,不许打断,不许插嘴。”
渐渐静下来。迷彩服男子这才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热血男儿,有勇气跟犯罪分子做殊死搏斗,想铲尽人间不平,替天行道,维护社会正义,但是,理想是骨干的,现实是丰满的,不能凭着满腔热血就能实现理想,更不能做逃兵。”
戚金暗暗偷笑:“如果人人都听话,恐怕你就不是这种腔调了,大概还要继续折腾折腾吧?”
旁边的武嫣儿翻翻白眼球,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