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医生对视了一眼,由那位身穿蓝衫的同胜堂刘大夫先发言,老头一捋山羊胡子,问道:“你们苗医向来以巫术当医术,扮鬼弄神这一套到了上京城可行不通!本人知道你们的手段,以心理暗示来刺激病人的身体潜能,除了这些,你还拿得出什么本事?”
没想到这蓝衫老头一开口就咄咄逼人,毫不客气,分明是想拍洪大小姐的马屁。
孟慷左右看了看,大步横移,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檀木大椅上。
他这才不紧不慢的哼道:“他娘的!进来半天了,也没人招呼老子坐,洪老帅的家教真令人堪忧啊!”
他这几句话一出口,洪娇顿时怒火中烧,怒目相向,几乎立刻就要下令杀了此人。
洪锦也没想到这位苗医的脾气如此直率,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如此顶撞姐姐了,不过一想到此人连家姐精心培养的御前侍卫都敢杀,这几句话也就不算什么了。
那两位年长的医者听到孟慷的话,纷纷吓了一大跳,他们实在难以想象,在洪府之中,居然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评价洪帅,这蛮子真是不知死活啊!
“哼!快点考评!废话少说!”洪娇总算有些城府,强压下了冲动,出言道。
这样一样,那位蓝衫的刘大夫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总不能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吧!
这时,孟慷却抬起二郎腿,先用大手抠了抠脚丫子,开腔道:“小公子的病,你们看过了没有?治得了么?”
他这么一说,刘大夫和那位孙大夫同时一愣,然后两人摇了摇头。
要是他们能治得好小公子的病,哪还用万里迢迢请这蛮医过来!
“小公子的病情很特殊,老夫行医三十年,虽见过无数疑难杂症,却从未见过这种怪病,实在无能为力!”刘大夫这人不老实,明明就是搞不定,还偏要先往自家脸上贴金。
孟慷狠狠瞪了那位孙大夫一眼,孙大夫倒是醒目得很,连忙苦笑道:“我们春草堂也治不了这等怪病,十分抱歉!”
孟慷哈哈一笑,摊开双手道:“你娘的!这两个老东西都治不好小公子的病,他们有屁资格考核老子啊!你们书上有句话叫夏虫不可语冰,你确信这两个老头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孟慷这一番话,将军痞的恶形恶状扮演得生动至极,那股混帐气质,简直辣眼睛!
洪娇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法胡搅蛮缠,一时有些气苦,偏偏他说的话却又不无道理。
医术一途与武学相仿,高手与低手之间的差距,何止夏虫语冰那么简单,这两位老医既然没能力治好小弟的病,硬说他们不配考校这位苗医,倒也说得通道理。
“再者,你们谁敢说自己比洪老元帅更有眼力?他老人家令本人来此,替小公子治病,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在这叽叽歪歪,真不把老帅的命令放在眼里么?”孟慷趁热打铁,又硬梆梆的堵上一句。
他用上老帅的名义,谁敢拍着胸脯说没事,我比洪帅的眼力更高?
“还有!你这小丫头心肠毒辣得很,自己在闹市纵马伤人,放纵手下滥杀无辜,却又担心老子告密,想杀人灭口是吧?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门口埋伏了死士,弓弩手爬了墙,上了树!我告诉你,老子是在边关踏着敌人的血肉闯出来的,怕你个毛!龟儿蛋蛋的,呸!”
孟慷这一番话连珠出口,如同利箭,根根都射在洪娇的心口,气得她脸色煞白,若是目光能杀人,孟慷早就被万箭穿心无数遍了。
洪锦固然满脸的惊讶,他不知道姐姐的布置,自然惊诧不已。
那两位老医生可着实吓坏了,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这两把老骨头还不知走不走得出洪府。
孟慷伸手按住刀柄,腰间苗刀缓缓出鞘,一股沉重的压力突然降临,整个偏厅都被他的刀意压制,仿佛空气都变得凝重了起来,令人呼吸艰难。
孟慷手中的苗刀抽到一半,忽然呛啷一声被塞回了刀鞘。
只见那位丑军医满脸不屑道:“他娘的蛋蛋!算你们走运,老子得给洪老帅些面子,既然来了洪府,胡乱杀人总是不好的!”
这家伙完全不把偏厅外的布置当作一回事,反正蛮不在乎的喊打喊杀,当足了自己是无敌强者,这份豁达的心胸,实在令人佩服不已。
这场面倒像是他给洪老帅面子,放过了洪娇似的,气得洪娇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正要彻底翻脸,突然被孟慷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整个人忽然冷静了下来。
因为爷爷曾经说过,这世上有一种人,轻公爵,怠王侯,从来都不将生死放在眼里,宁愿匹夫一怒,也要血测五步,若是遇上这种人,最好以礼待之,若与之为敌,则最好不要轻易与他照面,围而杀之,王不见王!
洪娇联想到这个雷躯昨日杀王侍卫时的惨烈,又蓦然想到自己居然和他同处一室,实在是太大意了,这侧厅里老弱病残,没有一个能顶得住他的,若这蛮夫发起疯来,自己可就危险了。
“外面的兵卒不是针对你的,本小姐更不会怀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