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看着虚弱,其实却根本没有受伤,不过是晕血晕得手脚发软,样子就有些狼狈。
叶娟却实实在在是受了重伤,伤重的地方不在伤口本身,是失血失得太多。魂魄又极不稳定——这点,四个人却无人知道,有灵力的钱穆没有天眼,看得见魂魄的丁徒对鬼魂只看得到却感受不到,唯一稍懂鬼魂事的肖白却只会纸上谈兵。
好在,至少包扎包扎伤口这种事还不难。
回到叶娟家后,钱穆动手,第一时间为叶娟包扎了伤口。
她虽未醒,但丁徒却渐渐看不到了身体和魂魄相离所产生的重影,四个人也就草草判断,好歹包扎起了些作用。
一切折腾完毕,就已经过午。
四个人都是从早上就滴水未进,这时早已饥肠辘辘。
这里的厨房,还是老式农村烧柴取火的那种,四个人里也就钱穆勉勉强强还能对付着弄出一锅热饭。但想想他一身名牌,又鼻孔朝天,看谁都是一副蠢货的样子,不用吃,就已经先觉着他做的东西难以下咽了。至于味道是不是真有那般差,也没人品味,反正胡乱吞两口,一顿饭就对付了过去。
只有顾昀一点东西没碰。他晕血晕得厉害,脸色苍白得比叶娟还像个伤员。
草草解决了晚饭,四个人也就再没什么事情可干。这里是既没电视又没网络,天一黑,好像真是除了睡觉也没其他的选择。
四个人仍旧睡在厢房,叶娟被安置在主屋。
本来就是陌生的环境,前一夜又发生了叶娟失踪的事情,这一夜众人睡得就不是很熟。
夜里一两点的时候,顾昀先被惊动。
他推了推身边的钱穆,“外面有声音。”
钱穆就好似从来没有睡着过一般,轻轻地应了一声,推开被子,坐起身来。
肖白和丁徒被他的动作惊醒,也跟着睁开了眼睛。
四个人仿佛事先商量好了一般,谁都没有说话,却安静而迅速地先后出了屋子,走到院子。
院门外,隐隐能够听到凌乱的脚步和压低的人声,还有东西压在门上的声音。
顾昀侧耳听了片刻,突然笑了一下,也不再压低声音地道:“看来是有人想烧死我们!”
他的声音似乎是引起了外面人的一丝骚动。但并没有给他们更多的反应时间,顾昀已经一把打开了门锁,将院门拉来。
原本堆在院门上的木柴哗啦一下摔进了门。
叶娟家院外,十几个村民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人都是些二十到四十岁间的男人,大多手里抱着木柴,正都要往叶娟家的院外堆。
其中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人离得院门最近,顾昀拉开大门的时候,他明显楞了一下,随即脸上现出些一不做二不休的狠辣。
他猛地把怀中的木材往顾昀的身上狠狠一掷,“都别愣着,既然被撞见了,就干脆直接弄死他们!”
其他的人听了他的话,都如混迹多年的亡命徒般,毫不犹豫,就随手抄了能使的家伙冲着肖白等人冲了过来。
顾昀首当其冲,此时却全不见了白日里见血后的虚弱。他身材纤瘦,面色带着一种病态的白皙,在月光下,皮肤上反射出一种瓷器般的光泽,冰冷又华贵。
他似乎只是干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到一丝诡异的悚然。这是在白日里的顾昀身上所看不到的东西。
但对于已经血性上头的村民来说,这点感觉上的诡异并不能阻挡他们见血的**,因为在他们心底,有着远远比气质诡异的少年更为恐惧的东西。
在数个小时之前,还只是陌生的路过者,是远远避开不想沾惹的人,此刻却仿佛成了百世的雠仇,恨不得置之死地,再大卸八块。
村民们手持从柴火捆中抽出的粗大木棒,没什么章法,全凭着一股好似瞬间便杀红了眼的狠劲营造出一场声势浩大的冲击。
只可惜,对上的人实在差了太多的级别。
四个人里,虽然看着各有各的不靠谱,但其实只有肖白还算个新人,仍不习惯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贴身肉搏。
其他三个,倒是一个比一个适应良好。
顾昀虽首当其冲,却秉持着擒人先擒王的对阵原则,根本不理那些手持木棍的村民,而是直接冲着这些人中的领头人——也就是刚刚那个离着门最近,说让弄死他们的三十岁男人。
被他甩开的村民倒是想截住他,然而顾昀身形灵活,甚至要认真起来,他说不定可以一个人将这些村民全部搞定,不过是觉得杀鸡何必用牛刀罢了。他几步就冲到领头的男ren mian前,面露狠色、自信可以轻易将顾昀一掌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