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开工喽,”
我吓的小脸煞白,
这也是我的工作,天呐,我只有九十五斤,码头扛包的体力活不是我的专长啊,
说是文员,我真是什么工作都得干,早晨去上班时,收拾卫生,接电话,记单子,查电脑跟踪物流,中午时业务员回來扔一批货到后面仓库,我又要帮着分捡,近路的业务员回來吃中午饭,我还要帮着买饭,做饭,
每天五点半下班,但是沒有一天是正点下班的,
每天晚上八点,物流的车要离城,在这之前必须要把取回來的货分捡好,一个省有几个中转站,山东省,基本都是在潍坊和临沂中转,把货按省市分好,单号扫到电脑里,天天都超期服役,才干两天,我已经累的差不多断腰,还有我的指甲,我从前还做手护,美甲上光保养的,现在,十个手指头除了拇指,八个手指甲都断了,
我不敢问老板我的薪水是多少,私下里我问朱薇,“我干这么多工作,给我多少钱,”
“一千五,”
我吸一口气,差点失望死,一个月只得两天假期,我才赚这点薪水,
朱薇在电话里说道:“本來是一千四,老板和我认识,给你加了一百,”
我傻傻的问:“你一个月拿多少,”
“我,我五千八,”
我倒吸一口气,“你拿这么多,”非常不愤,很不服气,
她冷笑,“你不服气,妈的你凭什么不服气,我们同时毕业,我苦干六年才熬到现在,刚开始时在车间做打杂的文员,旁边就是缝纫机的嘈杂声,一个车间几百台缝纫机,流水线作业,只给我隔一个四平方的小屋,勉强挪的开屁股,天天给领导送这个送那个,有时候刚跑下五楼,领导一句话,我马上又得上去,这份子苦你受过沒有,”
我哑口无言,
她在电话里继续奚落我:“周末时一个报告写的领导看了不爽,我加了班跑到他家里送给他,他穿着大裤衩在阳台上蹬健身自行车,看见我漫不经心的敷衍,结果他家的狗还在我脚上尿了一泡,这些屈辱你受过沒,”
我连连称是,你不容易,你不容易,
开玩笑的我又问:“你失身沒有,上司有沒有对你性骚扰,”
她尖叫:“我揍死你,”
我哈哈一笑,“女人不都应该说我掐死你吗,只有男人才说我揍死你,怎么,你的性取向也变了,那么你会不会爱上我,”
“滚,”
我们两人嘻嘻哈哈放了电话,
放了电话,我心里一片凄凉,
一千五,这还是托人的面子,我就值这点钱,
以前还不够我半件衣服的钱,
我真灰心,真不想干了,可是不干,我又能干什么,
所以有的女人说,我凭什么离婚,我不离,我就是不离,要离也行,叫他把分手费什么的按我的要求给我,答应了我就离,
我真是个傻子,干吗要同意离婚,也有的人说,我现在这样闹,无非是想把自己身价再抬高一些,再折磨付家俊一段时间,等折磨的时间差不多了,我再可以高姿态的回头对不对,错,我不是,
从前我怕失去他,我是依托着家俊的一棵菟丝子,现在我清醒了,不自立的女人永远沒资格和别人讲条件,想让别人正视自己,就得自言,
所以纵然现在工作不好,我忍下來了,
家俊真有恒心,隔三岔五的到我家來找我,我倒也佩服他能屈能伸,虽然我父母亲对他不冷不热,但他竟然能执着的來,自己扛着梯子走,而我呢,我因为工作忙的昏天黑地,沒时间去顾及他,也沒正面碰见过他,
每天下班回到家里,我累的抽筋,哪有时间象从前那样,在卫生间认认真真的洗脸,抹晚霜,做面膜,一天的工作熬的我只想扑到床上,睡的象死猪,
早出晚归,吃饭的时间象打仗,妈妈每天早晨给我煎鸡蛋,水平让人折服,鸡蛋摊在盘子里,外面雪白,内层晶莹的金黄,诱人般的性感,可我抓过來一口就吞了下去,
妈妈气结:“饿死的鬼投胎啊,又沒人和你抢,”
爸爸也无奈:“这天天怎么跟烧火丫头杨排风一样啊,不知道还以为干什么大事呢,”
连丁铛也目瞪口呆的形容我:“我姐姐原來是果冻,又白又嫩,现在是果脯,干巴精瘦,”
我知道,我的形象已不象从前了,才短短多长时间啊,我已经枯萎了,错,我安慰我自己,我不是枯萎,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这是凤凰涅磐,浴火出生,
早晨出门时,我都会暗暗给自己鼓一下劲:加油啊,丁叮,虽然累,至少我现在是一个纳税人了,放心,我不会永远这样,我不会永远这样,
有一次早晨起床起晚了,一跃而起时发现快八点了,打仗样的穿上衣服,只冲了一把脸,面霜都來不及抹就跑出了家门,
冲到公交车站,一大帮人拼命往一扇小公车门上挤,那架势,活脱脱的一堆黑色的甲壳虫后面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