玎珂微微咬了下唇角,点头嗯了一声,“我正是袁尘的妻子钟离玎珂!要杀要剐随裴上将!”徐若愚却是猛的握紧玎珂的手,她为什么总是这般固执,至死也要留在那个人身边!
“为什么不拿致远威胁我放了袁尘?”
“因为我是个母亲,我也有儿子!”
裴之言看着眼前女子如一抹月色般的纯美动人,他开口却是莫名的话,“你母亲还好吗?”
玎珂一怔,看着裴之言却是不解,他怎会认识自己的母亲?
玎珂只依稀记得那年自己和袁尘的婚礼母亲不曾北上,吴妈说是因为母亲曾和一个北方男子有过段情意,父亲无论怎样都绝不允许母亲离开上海半步。
可他,玎珂却止住了自己的想法,以母亲势力的性子,她怎会和出身低微的裴之言有关……
“好?难道裴上将不知,我父母亲皆是死在殷司令的手里!”
裴之言竟不觉心也碎了满地,她死了吗?
她怎么会死了?
死在殷司令的手里?
裴之言常年在战场上,对政事极少了解,却不想那年阔别,她竟已不在人世了!
他踉跄着扶住桌角,将桌子上的勃朗宁手枪递给玎珂,“你走吧!”
徐若愚赶紧拽着玎珂欲往外走,玎珂却挣脱开了他的手,“不,我不走,我要和袁尘在一起!”裴之言却是冷冷的笑,“他死守北平,要找应该进北平城去找,我这里怎有他人!”
玎珂的眼眸瞬间闪过光亮,“北平还没有沦陷?袁尘还在北平?”她几近啜泣的抽噎着却急切的转身离开。
明明是相似的容貌和身影,可为何差之千里!
“子翎,你留下吧,我会努力赚钱养你!”
徒有四壁的屋子破旧不堪,子翎却收拾着东西头也不抬,“之言,我出身世家,这种穷苦的日子我受够了!”年轻的裴之言一对浓密的剑眉,凤眼生威,英气逼人,相貌神采飞扬清雅俊秀,他望着眼前眉目如画的惊世美人,竟“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子翎,求你了,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子翎却是冷哼一声,他越是这样,她便越是看不起他,“这乱世间,你一个穷教书的能有什么出息!”
裴之言竟跪在她面前哭了起来,男子的眼泪更显令人怜悯,子翎却无动于衷没有半分迟疑,“我注定是要嫁到钟离家的!”
“子翎,我今日就弃笔从戎,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子翎媚眼灼人却只是莞尔一笑,拎起小皮箱大步离开,“再见!”
裴之言又点上一支雪茄,心却被点点火星焚烧着,他终其一生所想得到的荣耀和财富都只为向她炫耀,可她这次却真的头也不回的随那个人离开了人世,再也没有机会见证他的成就,他的两鬓白发,和他倾尽光阴的深情。
“爹!”裴之言抱过自己幼小的儿子,“你这臭小子,成天乱跑,这么严的军营都能跑丢,以后可怎么办?”裴致远生怕父亲责怪竟嘟哝起了小嘴,“才不是呢,是你去打战了,谢伯伯带人来接我的!”
“谢伯伯?”裴致远使劲点了点小脑袋,“嗯,谢伯伯说要带我去好玩的地方,可他带着我越跑越远,我怕走远了爹又要骂,才趁他不注意往回跑的!”
“哪个谢伯伯?”
裴致远却挠了挠头,“还能哪个谢伯伯,就是成天跟在殷哥哥后面的那个伯伯!”
裴之言的手却逐渐脱离了儿子的身体,稚嫩的裴致远也笑着跑回房去。
裴上将跟随殷家如此久,难道还不了解殷慕箫的性情,他向来冷血无情,不顾将领死活,动辄便是拿家眷要挟将士。
殷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他们总是以此法要挟将领浴血奋战,倘若战败则全家灭门。裴之言就是害怕这一套,所以才将自己唯一的儿子随时带在身边,却不想他在前线拼命厮杀,殷慕箫竟在身后捅了他一刀。
裴之言心里越发烦躁,他拽起桌子上一份报纸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却瞥见上面赫然登着:殷慕箫卖国投日,掀起全国上下反对热潮!
都是些什么东西,裴之言气愤的将手中的油墨报纸扔到地上,殷慕箫公然投日岂不是代表他裴之言也随之成为汉奸。
难道裴上将不知,我父母亲皆是死在殷司令的手里!
之言,我出身世家,这种穷苦的日子我受够了!
才不是呢,是你去打战了,谢伯伯带人来接我的!
裴之言只觉耳边嗡嗡作响,所有的话语不断缠绕着他,充斥满纷繁复杂,仿佛有什么生物欲撕裂他的脑壳钻爬出来,他痛苦难忍之际却忽然听见士兵响亮的喊了声,“报告,殷司令,让我转告您,”士兵吞吞吐吐却说不出口,裴之言已是心里烦躁不堪,“有屁快放!”
士兵眼眸闪烁却只得低声开口,“殷司令,让我转告您,您要是明日再拿不下北平就按军法处置!”
军法处置?
“嘭”一声裴之言重重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