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小姐啊,这些粗活您怎么自己干了,快让开,快让开!”吴妈抢过玎珂手中的蒲扇,扇着炉子内的烈火,“不碍事的。”吴妈却小心将玎珂安排到一侧坐着,“什么不碍事,大帅听说你怀孕了,激动的恨不得蹦下病床来这里看你,你要是还干这粗活,何副官不得骂死我!”“嗯,一会给药加点糖,味道太苦他又该喝不下了!”
吴妈继续扇着扇子,“放不放糖都一样,医生说他暂时没有味觉。”中药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玎珂还未闻一会便跑了出去。
“夫人?”何副官过去扶着玎珂,玎珂想吐却又吐不出来,整个人面色极差,“有消息吗?”何副官看她整个人已虚脱不堪,竟还要操心军务,“嗯,和您猜测的完全吻合,苏轻曼的确和济南有联系。”
玎珂忍着反胃喝下一杯牛奶,“她已嫁到袁家,还勾结苏琛泽,这件事交给大帅处理。”
何副官淡然一笑关上房门,屋内仍是袁尘声嘶力竭的叫喊,“袁尘?”他回眸去看,玎珂的脸庞也变得扭曲,如同数万只蚂蚁齐咬着他的心,啃噬得他痛不欲生。
玎珂拉开窗帘任阳光洒遍每个角落,袁尘依旧蜷缩在角落里,整个人已是神志不清,
“我给你唱首歌吧?”她将袁尘搂入怀中,他却如稚童般顺从,安静的枕着她的双腿,阳光勾勒出他金色的轮廓,玎珂轻启朱唇,发皓齿如秋水,华丽、紧凑、引人入胜的音乐交叉重叠着爱与死的永恒。
这是她最钟爱的《卡门》,热烈的弗拉明戈音乐,节奏跳跃的歌剧带着西班牙风情,放荡不羁的卡门敢爱敢恨,热情美丽迷人。
“你知道吗?我以前特别喜欢唱歌,我总会和小妹隔墙而唱,她最喜欢的是霸王别姬,我最喜欢卡门,一中一西隔墙合曲而唱,居然能默契自如此起彼伏。”袁尘躺在她的腿上,耳边嗡嗡作响,其实听不太清她的话语,但她悠扬婉转的歌喉,却微减轻了他身体上的痛苦。
“你说会是男孩还是女孩?”玎珂推了推满身虚汗的袁尘,他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我喜欢女孩,如果是个女孩,我会让她跟你一样,学骑马打枪射箭,我会倾尽心血对她千娇百宠。”袁尘挣扎着伸出手缓缓抚过玎珂平坦的小腹。
“如果是个男孩,那你就不喜欢了?”玎珂像撒娇般问道,“如果是个男孩,我就把他送到军队去磨练,让他报效家国!”他似乎费劲了气力才吐出这些话。
两人十指相扣,肌肤相贴,靠着落地窗,阳光洒落在他们的肩上,透过云层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空气中也散发着淡淡的兰香。
她想忘记沈淙泉,忘记上海,忘记北平,忘记那些家国恩怨,世事动荡。
只记得他一人,记得三千尺高空同他的翱翔,记得他只是她的袁尘,纵然烽火连天,却焚不尽最后的期盼,此生愿得一心人,白头永不离。
“羽仁小姐,这可怎么办啊?”人未到声先来,苏妍覃拿着一纸信笺朝羽仁枫子的房间走去,“什么怎么办?”却不想半路杀出苏琛泽,他顺手拽去女儿手中的信笺。
“我早觉得你们俩不对劲,成天背着我唧唧歪歪。”苏琛泽挡在羽仁枫子和苏妍覃中间,说着打开信笺纸,看了许久竟抬眸望了望紧张的苏妍覃,苏妍覃用贝齿咬着手中的丝绢,连同红唇也印在白丝绢上。
羽仁枫子莫名的打量着那青色的信笺,忽而苏琛泽仰头大笑,惊得羽仁枫子和苏妍覃面面相觑,“真是连老天都在帮我!袁尘如今是个瘾君子,为了戒毒弄得半死不活,他老子病得连路都走不了,他那逞能的老婆怀了孕,就等我一举拿下北平,直接将整个袁家灭种!”
苏妍覃却急的涌出泪,正欲上前劝阻父亲却被羽仁枫子拦住,“女儿,你这次做得真好!”苏琛泽笑得合不拢嘴,将信笺重又塞回苏妍覃的手中。
羽仁枫子看落款是苏轻曼,淡然一笑,“你还笑?都怪你,我只想害死那女人,这下可好,我爹要杀了袁尘可怎么办啊?”羽仁枫子拍拍苏妍覃的肩,“这还不好吗?苏大帅和我们羽仁家族联手一举拿下北平,到时候杀了那女人,而他是你父亲,他多疼你,你还能不清楚?”
苏妍覃本就优柔寡断,听着羽仁枫子的劝说,转念想来似乎也是如此,到时候只要哭着求父亲,父亲肯定会手下留情放过袁尘,“可是,”苏妍覃又犹豫起来,“要是那女人死了,袁尘还是不肯留在我身边怎么办?”
“你说一个瘾君子最渴望什么?”羽仁枫子拿出小药瓶在她眼前一晃,苏妍覃一把抢过来紧紧握在手中,像握住了生命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要有这药袁尘定对她言听计从!
苏妍覃眼眸流转,笑意盎然,却带着狰狞而扭曲的表情,只要能把他的人留下就足矣。
“那林医生和他的家眷呢?”羽仁枫子将手中的匕首塞在苏妍覃的手中,她接过冰冷的匕首心中却若有所动,羽仁枫子唇畔浮起不经意的笑容,凑在她的耳边吐着温气,“没用的人还留着作何?”
苏妍覃还想反驳,可看着羽仁枫子阴冷的微笑,带着无